趙貴貴在心裏犯嘀咕,是藥都帶三分的毒性,這液體怎麼能不輸呢。
年輕的護士小姐姐工作十分盡責,針紮進胳膊的那一刻,他在心裏痛罵了王鐵錘幾回,看著液體一滴一滴地嘀嗒著,他恍然自己真成為病人一樣,不禁想起影視劇裏那些突然因為冠心病死亡的病人,汗毛都一根根豎立起來。
下午輸完兩瓶液體,趙貴貴開始玩起了手機,不停地刷著朋友圈,突然看到顧嫣然發了一組頭像,標題是,單位新來的顏王,竟然全部是王鐵錘的頭像,軍裝大概是考慮到保密而虛化了。趙貴貴仔細地端詳這組大頭像,感覺王鐵錘的眼裏有股隱隱的殺氣,有張照片嘴角都翹了起來,好像帶著股壞笑。
小眼眯眯,竟然真有幾分那個什麼雷的樣子,隻是比顏王更有殺氣、更冷酷,笑裏更帶有壞蛋的味道。
什麼狗屁顏王?分明是殺人閻王!趙貴貴憤憤地在心裏罵。
顧嫣然怎麼對王鐵錘這個掉渣的土鱉產生了興趣,莫非被“圈粉”了,愛上了這個冷酷的家夥。不會的,顧嫣然一向自恃清高,凡夫俗子入不了她法眼的。
趙貴貴玩夠了手機,百無聊賴的,下床到門口偵察一番,看看樓道中間的護士站動靜,卻聽到兩個護士小姐姐的對話。
“嘻嘻,張姐,那個趙貴貴真傻,讓他們頭暗算了都不知道?”
“美女,你說啥暗算了?”
“就是我照顧的那個病號唄,他們部長故意讓他住院的,他給部長說自己有冠心病,那個部長奇葩呀,就將計就計硬是拉著那人來住院。咱院長給他是老戰友,他給院長說,要讓他住上一段時間,天天給他輸液。”
“嗬嗬,這是真的啊,美女?”
“當然了張姐,我還能騙你。”
趙貴貴無意間聽到這話,腦袋“嗡”地一下大了,臉龐羞得紅紅的,自己不是在這裏丟人現眼嗎?這個王鐵錘,我X你先人!
他躡手躡腳地摸到自己床上,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這不是明擺著的暗裏收拾人嗎,還他媽的假裝關心我,隻怪自己愚蠢,稀裏糊塗地進了他的套路,這人丟到姥姥家了。
他還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被護士保管起來了,而且,王鐵錘走時,還給他買一盒內褲,看樣子是讓自己紮長牌的。
趙貴貴越想越氣,部裏的那些人說不定正在背後興災樂禍地議論,千不該萬不該,與這個王鐵錘為敵,這不栽倒人家手裏。他抱定主意,這幾天要想辦法離開醫院,但偵察一番,發現穿著病號服很難跑得出去。
無奈之下,他在院內超市買了一大包水果,提溜到病房,一分為二,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提到護士站,說明了自己的意思,沒想到那個負責照看他的護士小姐姐,頭搖得撥郎鼓似的,連說不行,你是院長特別交待的,我們可不敢私下裏作主。
我操操,自己還成了重點病患。這能跑得出去嗎?趙貴貴感覺一隻看不見的手在背後操縱著,讓他在醫院裏受折磨,像猴子一樣讓人耍來耍去。
趙貴貴給當組織部長的叔叔當電話,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叔叔教訓他說,你怎能這麼任性呢,現在哪裏還有像武裝部這般舒坦的地方,區上紀委老查各單位不上班的人呢,武裝部是世外桃源,你還給自個編造冠心病,人家要是真誠關心呢?
“不是的,叔叔。下午我聽到醫護人員聊天了,是王鐵錘,就是新來的部長收拾我的。”
“我看收拾你一下,也應該的,現在全國上下抓作風建設,你怎麼沒看清形勢呢。你們這部長是剛來,我也沒接觸過,暫時說不上話,你先呆兩天吧。我給他賠個禮道個歉,把能不能把你盡快地接回來。唉,你真是不省心。”
王鐵錘回到部裏,在樓道裏碰上了秦長江,秦長江高興地說,“部長,還是您的招法高,把這個家夥降服了。”
“呃,什麼意思,秦副部長,我是送他治病去了,怎麼是降服?”王鐵錘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啥也不知道似的。
“部長,我佩服你,不露聲色地震懾了這幫混天度日的家夥。”
他瞅了瞅左右,壓低了嗓音說,“你一走,幾個人都在議論著,說王部長可能還有大殺招在後麵,我們不能往槍口上撞。
王鐵錘幽幽地說,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老人家也說過,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啊。
秦長江從部長的話裏聽出弦外之音,心裏不由一動,趙貴貴,你要墮落,神仙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