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長啊，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先跟羅政委談幾句，完了再找你聊。”方組長和顏悅色地說。
“啊一一先跟我談？”羅青海瞬間的遲鈍之後，立馬反應過來：套路，調查的套路。
“好好好。”本想當個吃瓜群眾的他，忙不迭地答應，剛才方組長對汪主任說的全是托辭，真正的調查正式開始。嗬嗬，子彈飛出槍膛了。
王鐵錘聽了卻心裏一抽，怔怔地瞅著方正大校：娘的，這組長還懂戰法，先清除外圍，再重點攻擊，手法十分老到，頗得戰術思想之妙。
王鐵錘謙恭地一笑，小心翼翼地帶上門，故意把地板踏得動靜很響的走開。反正他認為自己沒什麼大事，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他犯不著像特務一樣探頭探腦。
房內開始氣氛略顯緊張的“喝茶”，方組長要泡茶，羅青海搶先拎起了水壺。
方組長趕忙勸阻說，“政委，武裝部是你的地盤，但在這房子裏，我是東道主，讓小曹泡茶，我們隨意聊。”
我敢隨意聊嗎？羅青海注意到，方組長剛才說的是談，現在說聊，是不是提防著部長？他心口不一地說，“是，首長，我一定好好配合您的調查。”
“這樣，我們想聽聽王鐵錘同誌來這裏的工作情況，請你給講一講。”方組長並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像個老練的獵人，在捕捉獵物時先兜幾個圈子。
“王鐵錘同誌是個戰鬥英雄，他對黨十分忠誠，是個難得的好同誌。”羅青海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這會兒不能落井下石，相反，他隻要如實地反映情況，就能輕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些搞紀檢的家夥天天查違規違紀的，閱人無數，若有問題哪個不敢查辦，哪個不能問詢。
所以，他大部分都是放大性地表揚王鐵錘，隻有少少的也就是5％吧，談自己感受到的“不妥”，他在給方組長彙報從不說問題，隻是用“不妥”代替。說某人若有不妥在這裏，暗指的就是問題，隻是他不願意這樣說而已，他要給工作組形成個印象，此人對待同事厚道，尤其在同事落難時。
他羅青海相信，厚道是一種做人的魅力，尤其是麵對高層來的人。回望曆史上的一些事，那些厚道的人格，總是令人肅然起敬。他起碼可以在王鐵錘麵前，會表現得光明磊落些，而不是做賊心虛。
“部長啊，王鐵錘同誌在政治上，是過硬的，我保證沒有問題，與那些腐敗墜落的大人物沒有任何交集。”
“哦，王鐵錘這方麵沒問題，那你覺得其他方麵有問題嗎？”方組長循循善誘，顯得很有耐心，一點也不像辦違紀案子的。
“我覺得吧，他好像沒有什麼問題，隻是、隻是，工作上可能有些處理得不妥當的事情。”羅青海故意說得很猶豫，顯示著內心的掙紮，意思是一一不是你們工作組問詢，這事兒我根本不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