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是施恩最後一天在該旅行社上班,她已經辭職了。

施恩晚上回來找到了農舍大叔,對他說:“丁叔,不好意思,我明天要搬走了,很感激你把房子租給我。本來跟你說好是長期租,可是現在……出了點事,我得走了。對不起。”

“你這孩子,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又不是沒付我房租。那房子先前還是你辛苦打掃過的,是我該感謝你。”丁叔看著她,目光不解而擔憂,“那你是要去哪裏?”

施恩其實自己也還沒想好,但好在她身上也沒什麼行李,去哪裏都很自由方便。想了下,看出丁叔人心腸好,是真心關心她,便對丁叔撒了個小謊,“我打算去找我親戚,這邊沒我認識的人。”

丁叔想到高譽森,但因對他囑咐過不能讓施恩知道他在這裏,他便隻能點點頭,說:“也好,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在外麵多有不便,有親戚依靠幫襯著比較好。那你明天一早就走嗎?”

“是的。”

“好吧,先祝你一路順風了。”

“謝丁叔。”

施恩回房收拾行李。

丁叔立即到高譽森住的房間找他,把施恩決定走的事情告訴他。

高譽森微詫,第一反應就是問丁叔:“她真的不知道我在這裏嗎?”

丁叔斬釘截鐵地對他說:“我沒告訴過她。我覺得她可能是在這裏工作不太順利,所以要回去找自己的親人了。”

高譽森知道施恩根本不可能去找什麼親人,她突然決定要離開,有兩個可能,一是隻是一個突然做的決定,二是,她可能恢複了記憶,想回H國。

不管是哪個可能,他都不能放任她一個人離開。

“謝謝你,我知道了。”

他緊擰著眉峰,取消了旅行團。

這一夜,他徹夜難眠,總是害怕她又突然離開,然後真的消失不見。

隔天施恩並沒有起很早,做好長途旅行的決定之後,心情放鬆了一些。

清晨九點多準備完畢,和丁叔告別,便帶著行李離開了這裏。

遠遠回頭望著遠處的向日葵花海,她微笑著淡淡道:“再見了,向日葵們……”

高譽森跟農舍大叔臨時買了一輛貨車,遠遠的跟著施恩的身後,看到她走在國道邊上攔了一輛巴士上車。

施恩沒有目的地,賣票的小妹問她要買到哪一站,她問對方這輛車的終點站是哪裏。

賣票小妹莫名看了她一眼,語氣敷衍地回:“長平。”心想這人夠奇怪的,不知道是開往哪裏的車也隨便上。

“那,我買到長平的票吧。”

這時,車內後座的一名痞裏痞氣的男子嚼著口香糖,目光裸露肆意地打量著施恩,隱匿精光。

施恩買好票,坐進靠窗的位置,把窗簾拉開一旁固定好,頭靠在椅背上靜靜地望著車窗外稍縱即逝的風景,想著到長平之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