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口正對腦門,於晚舟心中當然害怕,但是她不能表露。
她緩緩站起身,薛哲的槍口也跟著她舉高。
“你殺了我,拿什麼威脅阮元肅?”
她雙眼注視薛哲,道。
她胸有成竹,薛哲不敢動她。
自信滿滿的仰起頭,她卻對上了薛哲冷笑的眼睛。
“我為什麼要威脅阮元肅?”
“他對我沒有任何用處,我抓他隻是為了給上頭獻殷勤而已。”
“夫人也知道,他爬到這個位置,一路上招惹了多少仇家?想殺他的人多了去了,夫人難道覺得他還能活命?”
薛哲戲謔一笑。
“我昨天把夫人關在這裏,隻是念及這些年的交情。”
“我想著夫人當下不想交出軍印,或者睡一覺起來就能想明白了,卻沒想到夫人死到臨頭了還不知變通。”
“那正好現在吃飽喝足,夫人也該上路了。”
槍口往前靠近,結實抵在於晚舟額間。
她心中深吸一口氣,努力遮掩自己的恐懼。
“你做這些事都是為了蘇錦?”
捕捉到薛哲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她知道說對了。
“你們被阮元肅捉奸那天,我也在現場。”
“那不是捉奸!我和阿錦是真心相愛!”
她的犀利用詞引來薛哲的反駁。
她輕蔑的笑笑。
“相愛?薛哲,你別唱獨角戲了,蘇錦她根本就不愛你!”
“不,不,阿錦是愛我的!”
“那天蘇錦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是我用周辰良的名義約她過去的。”
於晚舟聽出薛哲語氣中的激動,他已經亂了陣腳了。
現在就是她的機會。
“你回想回想,那天蘇錦見到你的表情,有多慌張?”
“她根本就不是去見你的,她是為了周辰良才去的!你以為她很純潔嗎?並不是!”
“她牽扯著你,又想要留住阮元肅,甚至還想占有周辰良!”
於晚舟每厲聲說一句,就往前逼一步。
她眼神冷冽犀利,語氣嚴厲霸氣,周身壓迫的氣息逼得薛哲步步緊退。
於晚舟冷眼看著低喃否定,又瘋狂搖頭否認的薛哲,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不僅如此,如果我沒猜錯,阮元肅現在是被你交到了裴文軒手裏吧?”
“你怎麼……知道?”
“蘇錦讓你交過去的?”
沒有得到薛哲的回應,於晚舟知道他是默認了。
這個人,真的是被蘇錦迷得神魂顛倒了!
她一個大步上前,揪住薛哲的衣領,讓他和自己對視。
“薛哲!你聽好了!蘇錦她已經投靠了裴文軒,她現在是裴文軒的女人!”
“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她的愛,你隻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於晚舟喝聲的訓斥讓薛哲迷離的眼神稍微清醒。
意識到起效,於晚舟繼續說道:“你辜負了阮元肅對你的信任!”
“八年時間,薛哲,你想想阮元肅給你了多少!他帶著你一路打拚到現在這個地位,他虧待過你分毫嗎!”
“他肩上那道刀疤,那是為了救你留下的!他左手上的槍傷,那是替你挨的!他沒有把軍印給我,軍印在他自己手上,他說有朝一日他要親自把軍印交給你!薛哲,他對你的好,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嗎?”
句句怒斥出口,於晚舟能夠感覺薛哲神識在慢慢回歸,於是她緩緩鬆開手。
薛哲因為撤力,往後退了幾個踉蹌,站穩後他慢慢抬頭看向於晚舟。
“夫人,現在該怎麼辦?”
他真的很後悔,被一個女人迷得鬼迷心竅……
回想當年,他一腔熱血無人聽聞的時候,是阮元肅願意理解他的熱情,並把他帶在身邊,手把手交給他各種本事,帶著他上陣殺敵,屢次在槍林彈雨中保護他的安全。
可現在他卻僅僅為了一個不值當的女人去反咬阮元肅一口。
薛哲想到這裏都恨不得給自己扇兩個巴掌。
這次若是阮元肅能夠平安歸來,他就是死也不會喊一聲冤枉。
於晚舟重重歎口氣,皺著眉頭低頭思考半晌,才道:“你上位,做新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