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是個很有眼力見的女人，照顧段雨上了我的車之後，便獨自打車走了。
車裏隻有我們倆，我悄悄的看了一眼段雨，發現她的臉上，之前對我一直保持著的那冷漠的表情，已經緩和了很多。
“跟我吃飯去……”
她說到。
“去哪……”
盡管我已經做了決定辭職，但在跟她說了之前，至少我還是她的司機。所以還得聽她的。
“凱倫咖啡……”
我心裏一震，立刻想起了我第一次見到她，她為了維護我，而推了秦山的學費之後，就是帶我去了凱倫咖啡吃飯。
原以為那會是老情人久別重逢之後的浪漫午餐，但卻沒想到，那次就是我屈辱的開始。
“你怕了？”
我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還是被段雨捕捉到了。她看著我說到。
“沒，怕……怕啥……”
仍舊是那個叫普羅旺斯的包房，卻沒像上次那樣，看到那個穿著白裙，在水池中間彈鋼琴的女子。
段雨停住腳步，看了一眼鋼琴，竟然走了過去，慢慢的坐下。
我站在包房的門口，就這樣看著她，輕輕的彈奏了一曲。
我不善音律，聽不出她彈的是什麼曲子，隻感覺到那樂曲飄飄蕩蕩，十分的悠揚。好似涓涓的小溪，流進我的心裏。
她和我的出身差不多，都生在農村，家境都很一般，所以至少在我們分開之前，她都沒接觸過鋼琴。
鋼琴，是有錢人的玩具，不用問，一定是她嫁給那個比她父母年紀都大的有錢人之後，才學的。
想到這些，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黯然。
我已經決定跟王美琪過一輩子了。但我不得不承認，論感情，我的心裏最重要的，依舊是段雨。
今天的她和往常不同，是我和她重逢之後的這些天裏，對我最溫柔的一次。
我忽然覺得，她之前那些日子裏對我一切冷漠和羞辱，或許都不是她的真實想法。
她心裏一定還是惦記著我的。
想到這些，我不由得再一次糾結了起來，這樣的糾結，讓我為難。
“我……不打算做你的司機了……”
一曲終了，我們坐在了包房裏，我低頭說到。
眼前擺著的牛排和刀叉，我沒動，因為我還是不記得，該哪隻手拿刀，哪隻手拿叉。
我是鼓起勇氣說這句話的，說完之後，我悄悄的看著段雨的表情。
可從她的臉上，我永遠什麼都看不出來。
“也好……”
她不假思索的說到。
“我遭就料到，有一天你會辭職的……”
“啊？”
我有些吃驚，抬頭看她。
“所以你以為，我為啥要讓你接手駕校外聯的工作……”
“難道，你是……”
我繼續吃驚。
“沒錯，就是想讓你熟悉這個流程，這是一個駕校裏，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你以為原來的外聯真的是家裏有事要辭職的？”
她抬頭看我。
“難道，是你故意然她走，為了給我騰出位置來？”
我問到。
她點了點頭。
“所以她心裏不平衡，才對我懷恨在心，駕校裏的內鬼，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