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電梯門再開的時候，門前仍舊站著一個美豔的女子。和樓下送我上電梯的服務員不同的是，她沒穿製服 ，而是一套淡粉色的連衣裙。裙擺不過膝，長短恰到好處。即保持了得體的矜持，又足以引起男人的聯想。
她的頭發很長，彎曲著披散在肩頭。一樣的笑顏如花，幫我敲了敲旁邊的門。
“馮總，人到了……”
“進來……”
門開，眼前是一間華麗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對麵邊是巨大的落地窗。
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靠在黑色的皮座椅上，閉目養神。
這，就是李文誌介紹的馮誌成？
這才是我心目中老板的樣子。
這裏果然是大城市，我們那小小的阜新，簡直不值一提。給段雨做貼身司機的時候，我曾不止一次的跟著她見過很多大老板。但他們的氣派，與眼前的馮誌成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幾秒鍾之後，我們開始裏簡短的問答。
“你叫什麼？”
“陳浩。”
“多大？”
“36”
“開了幾年車？”
“十三年。”
“就你自己來的？”
“是的。”
“好，去吧，讓張秘書帶你去換身行頭，休息一天，明天上崗。給我做司機。”
我們的談話就這麼簡短，前前後後花費的時間，還不如電梯從一樓到4樓用的多。就這樣，我就有了一份工作了。
他甚至沒要我的身份證，沒看我的駕照。當然 ，要看也沒有，都在我那已經丟失的皮箱裏了。
原來門口那穿著粉色連衣裙的美女，就是張秘書。十分鍾之後，她帶我下樓，親自駕車，駛上了大街。我知道這是要帶我去置辦行頭。
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張秘書的側臉，她美如雕琢。而且開車的技術也還不錯，我忍不住問道：
“你不也會開車麼？為什麼馮總還要招個司機？”
張秘書笑了。
“像馮總這樣的大老板，可以有女秘書，但不能有女司機。”
這句話有點深奧，一時間我沒聽懂。於是我換了個話題，
“給馮總做司機，要注意點什麼？”
這一點很重要，馮總不是段雨，以往做貼身司機的經驗，我用不上。
“少說，少問，聽安排就好了。”
這是這一天裏，我和張秘書的唯一一場問答式聊天。剩下的，都是在服裝商場裏，她隻是對我說“是是這件”、“試試這件”，我隻回答“哦”，或者隻是默默的點點頭。
衣服都是張秘書選的，我沒有自主的餘地。
不過最終，我從裏到外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行頭，站在穿衣鏡前麵，自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我的身材，還算挺拔，臉上雖有一些滄桑，但也還算棱角分明。
難怪在銀通酒店的電梯，第一次遇見陳塘的時候，他會誤認為我是他的同行，或許，我的這一副模樣，也有做這行的潛質。
或許這也是當年，文雯喜歡上我的原因之一。
張秘書又帶我理發、洗澡，折騰完這一切，已經是後半夜。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城市，沒有白天和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