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男沒有去生日晚宴,到了市區不久,喬邃就讓她在路邊下車,留下一個年紀最大的下屬和一輛車,然後揚長而去。
蘇男沒敢讓這個人送自己回家,而是謊報了另一個小區名,在門口煞有其事的下車,慢悠悠走進小區,在裏麵閑逛了一圈,這才出來,四處張望,沒了危險,立即招了一輛出租車,又轉了好幾個圈,確定無人跟蹤這才回了家。
衝了一個涼,整個身子清爽起來,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蘇男嚇了一跳,輕聲走到門邊,問道:“誰?”
門外無人應答。
蘇男又等了片刻,還是悄無聲息,忍不住對著貓眼朝外看了看,除了樓道口,哪有人影。打開房門一看卻傻眼了,門邊放著一整籃的紅豔豔的玫瑰,上麵插著一張卡片。蘇男想到那個陰魂不散的張真理,不禁皺了皺眉,這花竟然送到家裏來了,以前還真小瞧了他。
蘇男提著花籃,關上房門,了無興趣,隨手朝屋內一扔,那張卡片輕飄飄的落到她腳下。蘇男彎腰撿起來,正準備扔垃圾筒,隨意瞟了一眼,卡片上隻寫了三個字:“壓壓驚”。落款也是三個字:“陳歸塵”。
蘇男大吃一驚,跳起來立即開門跑了出去,樓道上下左右四處張望,仍然空無一人,狐疑的返回屋內,坐在沙發上,把所有的花全倒出來,每一朵都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這才放下心來。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蘇男直直站起身,看著手機有片刻的遲疑,對方似乎很有耐心,一直慢慢的響著。蘇男看時機差不多這才拿起電話,果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剛接通,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個輕快的男中音,很有磁性,非常動聽,“蘇小姐,今天沒嚇著吧。”
蘇男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語氣卻很鎮定,“請問,哪一位?”
對方輕笑起來,“蘇小姐,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你是誰?”
“陳歸塵。”
蘇男倒吸一口氣,口裏不由自主發出的聲音,通過電話線傳遞到另一頭,男人笑得很得意,“原來,蘇小姐就這點膽識?”
“今天的事,是你幹的?”
“見麵禮,怎麼樣?”
“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合作嗎?我總得露兩手,讓蘇小姐放心啊。”
蘇男沉默了。
“那蘇小姐,是不是也得讓歸塵放心,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嗬嗬,”陳歸塵的笑聲聽起來很爽朗,“明天下午兩點半,東路口左手進去,第一個胡同口,有個茶樓,二層,12號。”未等她回答,聽筒裏傳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顯然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蘇男看著手機發了一會呆,然後慢慢放下。
站起身去了廚房,調製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接連放了兩包奶,兩包糖,攪拌均勻,小抿一口,味道剛剛好。此時的她,借著一連串的動作,心理已經慢慢平複下來,清明的眸子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慌亂,她把自己深深陷進沙發裏,赤著腳,眼睛看著窗外藍得透亮的天空,開始考慮下一步的打算。
說句心裏話,她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神秘的男人。
跟喬邃相反,陳歸塵低調很多,新聞報道和網絡都鮮見他的介紹,偶爾幾個訪談,也是波瀾不驚,平淡得很。從資料上顯示這個男人的發跡史很短,似乎就在一夜之間,漓城就鑽出來這麼一號人物,不是行內人士,很少有人知道陳歸塵這個名字,更不知道他旗下有個非常知名的連鎖賣場,及一個大型房地產公司。
第二天,蘇男如期赴約。
茶樓很隱秘,如果不是熟人介紹,一般還難找得到。
下了車,抬腳進門,一股清新的茶香迎麵而來,伴隨茶香傳來的是一陣古典音樂,帶有一種纏綿悱惻、欲說還休的味道。蘇男不覺站住了腳步,這種聲音很獨特,淡淡的哀傷,如女子的泣泣私語。
她在加拿大生活多年,一直以為,樂器當中以鋼琴獨奏最為美妙和純淨。沒曾想,這種陌生的樂器獨奏起來也這麼好聽,把東方女子的婉約柔情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倒真應驗了那句:“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這時走上一個清秀的姑娘,穿著中式旗袍,長得不算漂亮,難得有一種古典味道,令人眼前清爽幹淨。
姑娘微笑的招呼道:“歡迎,請問幾位客人,是否已定位?”
蘇男:“兩位,12號。”
姑娘點點頭:“二樓包廂,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