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陳歸塵正急急忙忙趕往信雲集團。
他壓根沒想到,喬邃和蘇男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婚了。
陳歸塵原本以為,利用顧欣妍的這步棋可以阻止喬邃和蘇男在一起,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哪裏知道一向高調的喬邃突然轉性了,一聲不吭就把婚給結了,而且高若寒這邊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陳歸塵在董事長的休息室等了一個多鍾頭,才見到高若寒。
麵對陳歸塵的憤怒和質疑,高若寒一臉的平靜,喬邃不同於章佩茹和周昌福,他是一個極聰明的人,這麼快發現顧欣妍DNA造假的事,也不足為奇,反而他對陳歸塵強烈的反應有些訝異,不禁問道,“喬邃結不結婚,很重要嗎?”
陳歸塵愣了一下,連忙改口道,“我們總不能讓他這麼逍遙快活吧。”
高若寒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高手之間的博弈,往往比的是耐力,不可能一擊即中。況且我也讚同他的一個觀點,大家都是商場中人,要玩就在商場中鬥,誰輸誰贏各憑本事,但不要動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陳歸塵臉色變了變,連忙勸道,“喬邃這個人太狡猾了,他的話你可不能信啊。”
高若寒緩緩搖了搖頭,“其他的話我不會信,但這句話,還是有幾分真誠。他對蘇男,就如同我對夏浮生,可以不顧一切。所以,我理解他。”
陳歸塵的臉色再次變了變,終究沒再說什麼。
回到家,陳歸塵越想越生氣,既氣自己,也氣高若寒。
現在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依高若寒的精明,許遙的孩子一出生,如果沒有立即安排婚禮,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一旦做親子鑒定就完了。現在的他,既沒錢,也沒資源,更沒權勢去跟喬邃鬥,隻有依附高若寒。
如果沒了這個靠山,他再想複仇比登天還難。
可是,高若寒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他從不信任自己,即使他誤以為他和許遙是男女朋友,是孩子的爸爸,也不信任他。自從他把夏浮生和許遙送去夏末島,他想見她們姐妹倆一麵已經很難了,等於變相的隔離了自己。而在公司,他給他安排的職務,也是一個隻拿工資不做事的閑職,不用打卡上班,沒有任何權力,相當於白養著他,同樣是一種隔離。
陳歸塵不禁佩服起木誌明,這個老頭太厲害了,人死之後,還能鬧得喬邃雞犬不停,給他找來一個如此強勁的對手,自己可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想到這,不由看了看日期,許遙現在懷孕6個多月了,整個孕期四十周,二百八十天,他必須要在孩子出生前解決喬邃,所以留給他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高若寒和喬邃現在的爭鬥隻是小打小鬧,並沒有動真格的,究其原因是他們倆之間既沒有上一代的深仇大恨,也沒有這一代的愛恨情仇,僅限於商場上的利益之爭,這種爭鬥最不靠譜,今天為了利益是敵人,明天為了利益就可以成為朋友。
可是,怎麼樣才能讓這兩個男人變成真正的死對頭?
陳歸塵冥思苦想,腦海中猛然回憶起高若寒的一句話,“他對蘇男,就如同我對夏浮生,可以不顧一切。”
電光火石之間,陳歸塵突然有了主意。
這兩個男人都是少見的癡情種。
喬邃的軟肋是蘇男,高若寒的軟肋是夏浮生。
如果蘇男死了,或者夏浮生死了?
無論是喬邃,還是高若寒,都會立刻變得瘋狂。
唯有這個時候,才是倆人真正的生死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陳歸塵得出這個結論,心下大定,嘴角不由露出一絲陰笑,原有的焦慮彷徨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站起了身,興奮的拄著拐杖在屋內來回走動,發出噠噠噠噠的聲音,這種噪音聽在耳內竟是無比的舒服,陳歸塵甚至聞到了空氣中傳來一陣血腥味,或許是哪個鄰居在殺魚做晚餐,但這種血腥味讓他不自覺的想到喬邃,想著他在自己麵前血流不止的模樣,這讓他的心情無比的歡呼雀躍。
陳歸塵在屋內走了十幾個來回,直到這股興奮勁慢慢散去。
既然已經找到了方法,那接下來就是加緊行動了。
可是,到底讓哪個女人死?
讓他一時之間,下不了決心。
說起蘇男,他和她的淵源很深,那個時候她的敵人也是喬邃,倆人聯手一起想拿下如玉山莊,卻沒想到被喬邃狠狠擺了一道。自那以後,他接連失敗。因為蘇男被送去監獄,又因為蘇男斷了一條腿,可以說,這個女人是他命運的轉折點。
而夏浮生呢,他跟她有過合作,也曾為了換取妹妹的安全,資助過他對付喬邃。她是許遙的親姐姐,也是許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這個女人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心愛之人的姐姐,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動她。
陳歸塵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眼的時候,他已經做了決定。
死的人,是,夏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