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沒說什麼,隻叮囑他少喝酒,回來的路上小心點。

掛了電話之後,看著自己親手做的一桌子菜,莫名有些悵惘。

她的工作本來就很忙,任何急診都可能會需要她,在家的時間就會相應地減少很多。

以前陸寒時沒有這麼忙,他在霜降是技術支持,隻要完成自己的那一部分就可以下班,通常都是雷打不動的朝九晚五,甚至還經常提前下班。

自從他準備開新公司之後,他就變得忙碌起來,很多次唐初露回到家裏,就不再能看得見他的身影。

如果兩個人都變得這麼忙的話,感情會不會變得生疏?

她以前和裴朔年的關係開始產生冰點的時候,也就是裴朔年的事業開始有點起色的時候。

唐初露歎了口氣,陸寒時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就喜歡亂想這些事情。

心裏亂亂的。

一桌子菜,她隻吃了一點,就沒了胃口。

八點多的時候,她給陸寒時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上樓洗了一個澡之後,拿起手機看了看,並沒有回複。

她一邊擦著自己水漉漉的頭發,一邊給陸寒時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響了幾聲,但是沒有人接。

唐初露隱隱有些擔憂,想給邵朗打個電話,打過去之後卻沒有接通。

她又想起邵朗說的關於周絨絨背叛了他們讓公司遭受了巨大損失的事情,想了想還是作罷。

雖然陸寒時沒跟她說損失有多大,但是與露科技都停擺了,想必是大麻煩。

她將自己縮在沙發裏,打開了電視,調到了一個綜藝頻道。

屏幕裏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她絲毫聽不進去。

握著手機看了半天之後,她幹脆將電視聲音調到最小,靜靜地聽著門口的動靜。

蒔鷺小區周圍很安靜,尤其是在春中的時候,沒有外麵樹上的蟬鳴,安靜得就像是無人之境。

春季的氣候總是變化多端,客廳很暖和,唐初露很快就昏昏欲睡起來。

她手裏還緊緊地抓著手機,屏幕上是和陸寒時的通話界麵,腦袋緩緩地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上,眼皮子也漸漸地閉了起來。

時鍾指向十點半的時候,大門被人推開。

男人隨意地扯開領帶,在門口換鞋,在看到沙發上蜷縮的小小身影的時候,眼底帶著酒意的冰冷眸色漸漸軟了下來。

他將自己的動作放得很輕,緩緩走到沙發前麵,低頭看著她。

唐初露還沒有醒來。

他小心地拿過小女人手裏緊握的手機,不小心按到一個按鍵。

屏幕一亮,他看到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和唐初露給他的備注——

陸寒時。

陸寒時眉頭微揚,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唐初露,氣笑了。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臉頰,另一隻手拿著她的手機,單手操作,將自己的全名改成了“老公”兩個字。

想了想,他又改了回去。

太幼稚了。

陸寒時自嘲地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