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沒出手,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怒吼——
“夠了!”
唐初露被他們吵得頭疼,有些崩潰地喊:“這裏是醫院!要吵出去吵!”
她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睛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忽然有些無力,“能不能都少說兩句?媽還在裏麵躺著,我真的不想讓她看見我們這幅模樣……”
唐初露早已經身心俱疲,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累到了極點,靠著牆壁緩緩滑了下來,抱住自己的雙膝。
她的聲音沒有一點力氣,空蕩得好像風吹一下就能碎掉,“你們要解釋也好,要推卸責任也好,要互相指責也好,能不能換個時間?我真的好累……”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走廊上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陸寒時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什麼,才發現喉嚨幹澀,不管說什麼好像都沒有辦法減緩唐初露現在遭受的那些痛苦。
他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手背上還有幾道細碎的劃痕,上麵帶著未幹的血跡,但沒有人注意到,他自己也不在乎。
剛上前一步,裴朔年就眼疾手快地擋在他麵前,防止他接近唐初露。
陸寒時看都沒看他一眼,左手一甩直接將裴朔年摜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他的力氣實在大,而且手上一點都不留情,裴朔年隻感覺後背傳來一陣碎裂的鈍痛。
那一瞬間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差點溢出一聲令人難堪的痛呼。
唐春雨看到他臉色一下就慘白起來,額頭上滾落著冷汗,嚇了一跳,連忙走到他身邊著急地問他,“朔年哥哥,你沒事吧?”
裴朔年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對她的關心視若無睹,隻看著陸寒時的背影,還有那道正縮在牆角脆弱到幾乎看不見的影子。
他眼裏的悲傷再也抑製不住。
裴朔年第一次覺得麵對唐初露在眼前卻無法擁抱她的那種無力感,能夠痛到將她整個人抽筋扒皮。
他眼睜睜看著另外一個男人走向她,從頭到尾卻隻能做一個旁觀者。
他明明曾經擁有著完整占據她的機會,為什麼現在連一點光都看不到了?
為什麼……
身後那兩個人如何,陸寒時一點都不在意,他眼裏隻有唐初露,一步步走近她,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唐初露卻突然反應極大地甩開他的手,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躲避他的觸碰,猩紅著眼睛,“別碰我!”
陸寒時臉色一沉,不由分說地將她攬入懷中,不管她如何掙紮都不肯鬆開,死死按著她的腰,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為什麼就不肯好好聽我說一句話?”他又是無奈,又是慍怒地加重了自己的語氣,“露露……”
“滾開!別叫我的名字!”在唐初露掙紮著想要推開他的時候,陸寒時終於忍受不住,猛然低頭,惡狠狠地親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