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露看了一眼那些重新圍過來的人,又看了一眼這個莫名熟悉的男人,閉著眼睛,隻能夠跟從自己的直覺硬著頭皮打個車門上了車。
車門一關,黑色的車身便如離弦之箭一樣開了出去。
速度快到那些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就已經沒了影子,隻留下一地的尾氣。
唐初露坐在副駕上,臉色煞白,隻感覺到一陣驚人的離心力傳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上了一條平整的公路。
車子已經開出去很遠,將後麵那群人甩的連影子都看不到。
那個帶頭盔的年輕男人連忙上了摩托車,追了一會兒,見已經追不到,隻能停了下來,在旁邊的牆壁上狠狠踢了一腳。
“晦氣!到手的人都給跑了!”他暗自罵了幾句,一回頭就聽到一陣汽車轟鳴聲傳了過來,暗罵了一句糟糕,一扭頭看到裴朔年已經跟了上來。
他下了車,一臉陰沉地走到他麵前,“人呢?”
隻是兩個字裏麵便充滿了無法緩解的怒氣和堅冰,仿佛要將麵前這個人活活刨開一樣。
年輕男人有些害怕他這樣的表情低下頭來,“……剛才跟丟了,有個人衝過來把她給救走了。”
裴朔年頓了一下,“被救走了,誰?”
“不知道,沒有看清楚那個人,隻知道是一輛黑色的城市越野車……”
他們連車牌都沒有看清楚,但看得出來應該是一輛很貴的車,畢竟能夠把那麵牆說撞就撞開,不是一般的車能夠有的質量。
裴朔年有些煩躁地將頭盔摔在地上,“你們不知道去追?他們走了多久?”
“我們追了,但沒有追上……那輛車實在是太快了。“那個年輕人有些為難地說:“現在再去追應該已經追不到了……”
“砰——”
他話音還未落下,臉上就被人揍了一拳直接倒在了地上,臉上一痛就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
裴朔年的臉色黑得有些可怕,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拎著他的領子從地上揪了起來,又是一拳砸了下去,“什麼叫做跟丟了?不是讓你們把人帶到我麵前嗎?人呢?”
他心裏的怒火無處發泄,還有一種從心底裏麵滋生出來的恐懼和害怕,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戰栗,除了打人之外沒有別的途徑能夠舒緩他這種壓力。
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那個人身上,自己的手上也開始染上了鮮血,而年輕人呼救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起來,最後雙眼空洞,就連呼救都變得有氣無力。
旁邊那些人看情況有些不對,連忙衝上前來想要阻止裴朔年,卻被他用力地揮開——
“都給我滾!”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朔年才停了下來,頹然地看著地上的人,“繼續給我追,追不到的話,你們都別想拿到錢!”
那個倒在地上的年輕人早就已經沒了力氣反駁他的話,隻能夠無力地吟呻著。
而周圍那些人聽到他的話都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眼裏閃過一絲不樂意,他們都已經幹活了,不管抓沒抓到人,總得要把錢給他們結一下,不結錢誰願意幫你去幹活?
那要是再找不到人的話,他們今天晚上不就白幹了?
裴朔年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情緒,猩紅著眼睛朝他們怒吼,“一個個都聾了?沒有聽到我的話?“
他抬起腿用力地往旁邊一個人的車上踹了一腳,那個人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裴朔年走過去踩著他的手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頭野獸沒有了任何人性和寬容,“要是找不到人,別說是錢了,我讓你們命都沒有!”
他說完,整個人都籠罩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在夜空下仿佛是一個永遠都照不進陽光的陰暗角落,正在一點一點地將他蠶食在深淵裏麵,永遠不得窺見光明。
他的月亮已經離他遠去,他早已經置身在無邊地獄。
……
車上。
唐初露看著身後那群人已經被遠遠甩開沒有再追上來,這才鬆了口氣,額頭上冒出了一陣冷汗,突然感覺到肚子裏麵傳來一聲刺痛。
她皺了皺眉頭,用力地按住那陣疼痛的地方,深吸一口氣,繃直了全身的身子,過了一會才緩過那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