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散布的阿爾法型蝗蟲,具有很高的蛋白質含量,雖然口器部分有毒腺,但是摘除後可以安全食用。口感上確實不理想,有些像蝦和膠合板的混合物,但是每一百克,可以提供220千卡熱量。”
———總後勤部上海食品研究所梁進容研究員
他們走過這個凶神惡煞的標本時,注意到它的腳下有一個牌子寫著:“翱翔者”
張尋寧小心翼翼繞過翱翔者,避免碰到它的翅膀,他生怕這個鬼東西活過來。
排列在“翱翔者”後麵的,是一名孱弱、瘦削的人形生物。這具標本似乎就是個人,他有些微微駝背,看不出任何外部性征。
“他(它、她)”的頭部很大,頭發很長,幾乎遮住了無神的眼睛,他臉孔蒼白,四肢纖細,單膝跪下。雙手放在胸口,如同在祈禱。
“燈塔太殘忍了,把未成年的也拉來做標本。”張尋寧略微放鬆了一下緊張的神經,看起來這個燈塔的造物不是那麼可怕。即使活著,也可以輕鬆對付。
“這個……”趙青走到近前,上下打量,“這個不就人嗎?”
就趙青的第一感覺,如果沒有戰爭,放任張尋寧接著念完大學,他可能會很變成這個樣子(當然頭會略小些),一個白白淨淨,人畜無害的宅男。
戰爭毀滅了人,戰爭造就了人。
“先覺者?”張尋寧念叨著牌子上的字,繞到這個“人”身後。
“奇怪,他沒有腦機接口?”
“為什麼造這麼一個東西,你看這雙手,戰鬥力顯然不會很強大?”
趙青仍在思忖燈塔的用意。燈塔的具體行動雖然難以預測,但是每一筆投資,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但是在這個東西上,看不出用意何在。他想要毀滅人類,然後再造出一個人無縛雞之力的人類?
“牌子上怎麼寫的?”
“先覺者?”
趙青回身看那個牌子,英語描述為先知先覺的人,張尋寧的翻譯似乎沒什麼不妥。可恨的是,燈塔的人類博物館中每一具展品的注解都很少,有的幹脆沒有,也許是因為它並沒打算對外開放的緣故。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張尋寧注意到,細長的,耷拉下的眼皮後麵,是灰色的眼球。整體而言,外形上亞洲人特征多一些,但是眼睛是灰色的。
“他在祈禱什麼呢?”
“不知道。你看,是從後麵剌開的,有縫合線,還有頭部被打開過,也許把腦子取走了。”
“那是製作標本的標準程序。”
趙青似乎失去了興趣,接著往前走。但是後麵的展台全都空著。
可以看到展台有大有小,顯然是為不同尺寸的標本預備的,一些展台上,支撐用的支架還在。
他走近了些,注意到下方地毯有些淩亂,還有些碎屑。似乎不久前有過一次慌亂的搬運工作。
最後一座展台上,甚至還搭著腳手架,顯然原本安裝在這裏的,是個大家夥,但是它不見了,隻剩下腳手架還來不及拆走。
“好像有人把這裏東西搬走了?”張尋寧後知後覺說道。
“嗯,是這樣。可恨,沒辦法看到全部。”
趙青似乎對沒能看全剩下的“怪胎展”頗有些遺憾。
兩人隔著一條地毯,幾乎並排前行,看起來,燈塔的人類博物館經曆過什麼?
“中尉,你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趙青問道。
“應我猜是安德森的什麼行動造成的。”
“完全一樣。”
地毯的盡頭時一扇金屬門,們中間凹陷下去一塊,裏麵有一塊明顯可動的牌子,寫著“遊客止步”;門邊上還有一盞紅燈亮著。
趙青走過去,試圖握住把手。但是他手上的單兵終端發出警報聲,提醒他這扇門摸不得。他撐開左手手掌,慢慢靠近門把手。終端顯示器上數值一直在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