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是一種殘酷無情的規律,我們的祖先曾經隻是一種矮小的猿猴,他們學會了用火,迅速占據了食物鏈的頂點;我們點燃了燈塔,它超越了我們,優勝劣汰不可避免。唯一值得慶幸的部分在於,燈塔比我們的祖先仁慈。”
——人類失敗主義者的匿名網絡留言
肖勇身後笨重的導爆索嗖嗖地呈扇形飛將出去,所有已經出水麵的裝甲工兵,略略側過身,並抬手遮擋頭部,他們的裝甲足夠強大,但是仍然需要避免爆炸濺起的沙土破壞頭盔上的電子設備。
爆炸在導爆索落地的一瞬間發生,將正麵一公頃的海灘炸了個滿地開花。如果燈塔埋藏的地雷,就在爆炸點附近,足夠震壞其電子設備,如果離得稍遠些,它們會感受到威脅,接下來,就會按照預設的套路,刨開沙土大逃亡了。
大部分人抖落身上沙土的功夫,海灘下麵吱吱亂響起來,隨後沙灘如開鍋一般上下起伏,那些小東西正在前赴後繼地鑽出來。
士兵們邁著沉重的步伐衝上去,必須在第一時間,也就是“海螃蟹”最脆弱的時候,殲滅他們。
幾百隻圓盤狀東西,頂開沙土;它們抖落身上沙土,同時從身下伸出六條腿來,然後如同剛蛻完殼的軟腳螃蟹一般,在海灘上呆頭呆腦地站著,收集四周情況,以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早期的“海螃蟹”作為灘岸防禦地雷,確實是一種參考了螃蟹的仿生武器,甚至也有八條腿,可以迅速在爛泥塘或者沼澤機動,而沒有身體起伏,這樣轉移陣地,就不容易被發現。
但是燈塔在平衡了成本後,將八條腿改成了六條,效能幾乎不變,隻是越障能力變差。當然燈塔並不想要一種行動無阻的萬能地雷,對於一種一次性武器而言,數量顯然是更重要的。
“別讓它們跑了。”
軍士長大喝一聲,第一個衝上前,他掄起右臂彈出的長刀指向一隻“海螃蟹”。這柄長刀也是一種指向性很好的射頻天線,可以在劍刃指向的有效距離內,幹擾外部通訊指令,避免地雷受控引爆。
幹擾起了作用,地雷如同受了驚嚇般,瑟瑟發抖,不再亂走,猶如黑夜中,被手電筒照射到的螃蟹。
這種態勢,說明它已經不再受到外部控製,而它自行決斷的能力基本是反應式的,撞了牆才會轉彎的那種。戰壕裏,百無聊賴的士兵中間早有傳聞,拆解“海螃蟹”的電路板,屏蔽幾個針腳後,可以很容易地將其恢複成一部掃地機器人(當然得拆掉炸藥)。
這種傳聞後來被證明是無稽之談,但是海螃蟹的32位處理器,確實來自於戰前蓬勃興起的可編程家用電器(不限於一種)。
軍士長持長刃逼近,猛戳向那隻抖動著,不知如何行動的自導地雷。長刃帶有很高的電壓,在插入地雷的瞬間,足夠破壞它的電子部分。
地雷尖叫著抖了幾下,不動了。
軍士長舉起長刃,上麵還插著一枚地雷。他全然不顧橫飛的子彈,驕傲地轉向肖勇:“小子,學著點兒。”
“海螃蟹”的行動簡單可預測,獵殺它們幾乎和訓練時一樣簡單,隻要別自亂了陣腳。
身穿重甲的工兵們邁開死沉的步子,向前走去。他們的火力不足以對抗從坑道裏湧出的大量馬克IV。不過,空軍的轟炸正在前方展開,就隔著一道混凝土殘骸,士兵每前進一部,都意味著距離己方火力更近。不過,他們從來不懼爆炸,因為他們是工兵。
每每空軍投彈,將那些近在咫尺的馬克IV炸成碎片,就會引起海灘上工兵的大聲喝彩。他們迅速推進,將一片不大的雷場,草草清楚完畢。
一架疣豬攻擊機從很低的空中飛過,它得為工兵門安心工作保駕。
疣豬的7管機炮橫掃過那些潛伏在障礙後,等待露頭襲擊工兵的馬克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