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占領了越南沿岸,卻遲遲沒有深入整個中南半島。這種淺嚐即止的進攻,似乎意味著,那裏隻是一個次要的區域。其目的,隻是在大陸南端,建立一個招降納叛的立足點。無人機偵察統計,每天大約有1500人穿越戰線,向燈塔投降。”
————林常華
“老張……”電台裏,鐵明州說話。
“什麼情況?”
“沒什麼,電台調試……另外,我想說,我挺佩服你,為了弟兄能再上來。”
“這隻是我的責任。”
鐵明州或許隻是想表示一下敬意。但是張尋寧心裏另一番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完全是為了救自己的弟兄,或許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副艦長應該不是什麼情感上的羈絆,因為她很可能已經死了,但是他隱約覺得,或許還有一些希望?
他跑到艦橋處,果然找到入口,然後帶著突擊營的傘兵,依次下去。
下到第二層甲板,張尋寧帶著傘兵,迅速搜索這個區域。星辰號內部並不複雜,他闖過幾回,自然知道,基本通道都是直的,所以很容易進行兵力分配,大致就是每到一個路口,就分散一部分人去搜索。
但是這艘船實在太大,張尋寧缺乏認真計算的方式,顯然難以為繼。下到甲板下第四層,也就是內部機庫,理應所在的空間位置時時,身邊隻剩下李玨少校帶領的幾十人了。
這裏的一些地區,還有火勢,不過不大。這個區域,有一部分已經深入海水,無法繼續向下,所以也不必,繼續分散兵力。
他們繞過積水區,向那個可能是內部機庫的區域前進。已知,星辰號墜落後,從艦體後方飛出過不少中型運輸機。所以,必須摸到那裏,看看還有沒有試圖逃走的敵人,或者在那裏能找到關押在星辰號內的俘虜。
燈塔在舟山關押的俘虜和主動投靠者的人數不少,但是這艘船上有多少,不知道,張尋寧隻看到自己的兩名士兵在這裏受到了審判,也許還沒有被帶走。這裏或許還有安德森的一兩名手下。
星辰號從幾千米高空,掉落到水上前。其最後兩台發動機,一直在調整姿態,試圖穩住她。即使最終沒有成功,但是它墜落下來的過程,也相當漫長。飛控的最後掙紮,保全了這艘船的完整,並且她掉落海麵後,隻傾斜了大約4°。人在其中行走,幾乎不受影響,這也是她還能釋放出飛行器的原因。
燈塔的機械單位,通常不會逃走,尤其在燈塔通訊斷絕的情況下,它們的常規模式,會驅使它們戰鬥到彈藥打光,然後找到重要地點引爆自己,但是矮人,尤其是戰艦上指揮階層的那些,似乎還挺惜命。在於副艦長一起摧毀發動機的時候,張尋寧見識過飛行屠夫逃跑的場麵,甚至看到過遊騎兵的精銳鐵皮人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是不是燈塔最終會垮台的某種征兆,總之,絕對忠誠和獨立思考,似乎不可兼得。
前方的照明不停地閃爍。過道積水裏,一根折斷的電纜在不停地釋放電火花。
前麵的金屬牆壁上,布滿了翻折起的金屬板,似乎經曆過什麼暴力的破壞。一扇金屬門,整個倒在積水裏。
一行人從門口過去,張尋寧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少校,我進去看一下。”
“指揮官,這裏好像並不通往機庫方向?”李玨說道。他急著去機庫,不想在次要地區,多停留。
“我知道,你們稍微等一下。我一兩分鍾就回來。”
“當心積水,可能導電。”
“放心。”
張尋寧淌著水走進了艙室,一種很難形容的強烈感覺,驅使他進來。
跨過東倒西歪的機櫃,他終於看到了飄在水麵上的死屍。屍體被分割成了幾塊,長發人頭在水中漂浮著,若隱若現。他轉過身,站了好一會兒以平複心情。其實一切早就在預料之中。威廉姆斯完成最後一次大腦間感應,將他喚醒時,應該就在受難,所以她的聲音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