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用那些叛徒來掩護自己的撤退，那些裝載重要裝備的船上，塞滿了投誠者，我們的聲呐可以清楚捕捉到船上孩子的哭鬧和大人的叫喊聲。我無法破壞靜默向上級請示方案，我的潛艇，沒有向那些船發射魚雷。”
————艇長江小洋
“……先覺者的能力根本毫無價值，那些控製垂死者的念力，更像中世紀巫術，匹配性很差，作用距離也很近。”婷婷停頓了還一會兒，“主宰也沒給我指揮作戰的才能，她給我唯一有用的東西，是這張漂亮臉蛋兒。我現在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她現在隻信任侏儒，你知道，我的壞預感一向很準，上一次，我就預感到了那枚詭雷，但是它還是爆炸了……”
“婷婷大人，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在討論上了，還有25分鍾，就要進行首次星鏈直播。無論如何，必須表現出最佳狀態，要讓敵人知道你仍然光彩照人，我們仍然在捍衛亞洲最後的自由。”
“自由，自由，你真信這套鬼話？”
張尋寧隨後聽到了她狠狠掐滅煙蒂發出的絲絲聲。
“得重新化妝，可恨這個鬼樣子，竟然被他看見了，他一定覺得我難看死了。”
“他？”馬桶蓋一般的阿秋，並不是在每件事上反應靈敏，顯然沒有領會婷婷說的“他”指的是誰
“短發造型怎麼樣？或者，裙子再短一些，騷一些，那些登徒浪子喜歡那樣……”婷婷自己岔開了話題。
“以我的專業，完全不建議那樣，現在的著裝很好，明快、莊重而又幹練，不能太裸露，破壞既定人設。我看，隻需要補妝，用腮紅掩蓋掉酒精造成的紅暈，還有淚痕得用粉底彌補一下……”
“節目內容還得調整一下，擊斃鐵明洲的消息得刪掉，我記得已經很多次報道他被幹掉了，我都開始不信了。”
“不會，按照心理學，偏向我們的人群，更願意看到鐵明洲這樣阻礙潮流的人被消滅，他們會容忍新聞上的失誤，他們隻願意看到他們想看到的……”
“我覺得，可以加上外麵那個帥哥的畫麵……”婷婷向外看了張尋寧一眼，發現張尋寧正低頭養神。
“不建議加上他的鏡頭，他隻是無名之輩，區區的中尉，雖然他們的新聞裏出現了他的名字，但是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
“嗯，說的有道理。那個禿頭傻逼的部分也刪了吧，每次念他寫給我的情詩，我都想吐。”
“這是主宰欽定的部分，根據分析，慕容黛比老師，在40至60歲人群中，很受歡迎。今天到場的觀眾，就有很多，同時是他和您的仰慕者。”
“那些觀眾……這些叛徒不是已經撤退去澳大利亞了？”
“主宰留下了200名，改造過的滲透型人體間諜，完成錄製後，直接派往敵人後方，進行破壞活動，也算廢物利用。”
“滲透型人體間諜？就是那些傻笑時會流口水的活體改造者？我最近做噩夢還會夢到，他們的慘叫，”婷婷說著用腳踩了踩地麵，大概示意慘叫聲從地底發出，“主宰固然很偉大，但是有時候……怎麼說呢……”
“太殘忍了？”阿秋傻乎乎地猜到了婷婷的心思。
“嗬嗬。出了這個門，可不要亂說。她知道了，說不定會活剝了我的皮，然後做成一個標本。”
“我是向您個人效忠的機器人，請放心。”
張尋寧從極度缺氧中蘇醒，趕緊深吸了一口氣。他身後的0號衛隊嚇了一跳，以為他要休克。但是見他喘了幾口氣，好像又恢複了。為首的上尉心想，就這麼個打瞌睡都差點死過去的人，怎麼會是毀滅舟山基地的人類英雄？
張尋寧抬起頭。超級聽力已然消失。玻璃後麵，兩台機器人正在打理婷婷的妝容和頭發，看起來，已經把剛才憔悴可笑的醉婦形象遮蓋差不多了，重新變成了麵若桃花的女神。她應該有某種基因編輯賦予的特殊體質，也許體內分泌了什麼解酒酶，看起來大致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