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對進一步的戰爭,有必要將征兵年齡,下降到17周歲,大專院校理科學生可以適當放寬。對一些體檢要求,也可以相應減低。”
————摘自全國征兵辦公室征求意見
小趙的脖子轉動了一下,呆呆看向張尋寧。兩人對視持續了十秒鍾。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這個家夥?”小趙說。
“前天見過,我們聊過幾句。”
“我想起來了,你在我的備份記憶裏。你是那個偵察兵。這裏又熱又潮濕,嚴重損壞我的主記憶體。還有那些毫無必要的反複初始化,隻為了偷看我的深層記憶……我想,我活不了太久了。”
它揮舞單臂開始囉嗦,突然停下,似乎發現不對勁,開始東張西望起來:“小狐狸呢?那個醜八怪呢?我沒有看到她,也沒有聽到她。她說好了,給我撿一塊電池來的。”
“她沒回來。”張尋寧坦率說道。
“不……”小趙喪氣歎息,也不知道,它是在模擬人類情緒還是真的惋惜,“我說過,小狐狸的計劃根本行不通,那裏的鐵皮人吃素的嗎?尤其小狐狸還要帶著一個不成熟的累贅。”
“我不確定她有沒有事,也許隻是。”
“你們人類什麼時候成熟些,擺脫非理性的空想?如果我的內部時鍾沒錯,你們已經離開了40個小時,而她沒有回來,而且受了傷。”
“你怎麼知道她受了傷?”
“是你肩上的血,你的衣服都沒破,那些血不是你的。從位置看,是你架著她逃跑時留下的……”
張尋寧驚愕於小趙還挺能分析,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就是說,是你丟下了小狐狸?你這個卑鄙的家夥,你這個人渣。我早跟她說過,人類男性靠不住。我催眠審問了26個人類男性。讓他們在催眠狀態下,吐露那些不為人知的記憶,幾乎全體,都隱藏著著肮髒的想法。”
“住口,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當時……”張尋寧意識到,即使自己心懷愧疚,也沒必要向鐵皮人解釋。
“聽著小趙,我隻想知道,她還有沒有其他的臨時藏身地?如果她無法返回這裏,或者諸如此類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她從不和我談這些。”
“那你們平時都聊些什麼?”
“我們談論世界和平的可能性。每次我都告訴她,唯一的可能性是人類失敗。”
“還有呢?”
“談論人性。”
“她有沒有說過,通向海岸的安全通道?”
“沒有。”
“有沒有說過,鐵鷹部隊的情況?”
“有,她很想找到他們,呼叫過幾次,但是對方不應答。這個島上的遊擊隊,被燈塔分割在不同區域,對電台裏的呼叫存有戒心。”
“有沒有提過,關於一個代號‘岩石’的人?”
“沒有主動提過,不過,狐狸與他聯絡時,我聽到過幾次。我確定他們之間沒有見過麵,隻通過電台,交換一些情報。”
“狐狸會不會去找這個‘岩石’?”
“有這種可能。狐狸跟蹤過他們,知道他的營地的大致位置。”
“為什麼會這麼奇怪?我是說,既然合作,互通情報,卻不見麵。”
“因為……鐵皮人會模擬人聲,會在頻道裏,勾引人類上鉤,那些不夠小心的,都被獵頭者砍掉了腦袋。所以,活下來的,都是不容易上鉤的。”
“是這樣?”
“它們會把獵物的頭,插在木樁上,你從海岸滲透過來一定看到過。”
張尋寧在狹小空間內來回走了幾步,尋找新的問題。看起來,小趙知道的不多,而且對接下來的行動,沒什麼用。
他想到了一個問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提問。
“你知不知道,狐狸的真實名字?”
“哼哼哼……”小趙的得意怪笑,意味著它知道。“她沒告訴過我,不過,她做噩夢的時候會說夢話,在審訊學中,我們稱之為,記憶體溢出。通常在施加壓力的情況下,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