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號如果安裝激光炮,其功率峰值仍嫌過低。不過,大功率激光,足夠蒸發掉那座巨像附近的水蒸氣。為其他武器瞄準,創造機會。”
————趙青
張尋寧回想起來,這個金發女孩兒,每每會指點一些幾乎要命的危險地方,但是卻又都在是要害所在。張尋寧覺得也隻有這一條路走了。
他和李小廣從監控下方的碉堡裏小心爬出來,然後繼續向北麵前進,太陽西下時,已經可以遠遠看到那些停機坪了。那些金色小蟲播放的虛擬畫麵,完全就是真實的。那個她指點的入口,必然也就在那裏。
但是到了停機坪時,張尋寧的尖耳朵又起了作用,他聽到了遠處天上的響聲,似乎是一架,很久沒有維護,磨損嚴重的旋翼機。
他的耳朵總是能提供足夠的預警時間。燈塔製造的降噪旋翼機,經常執行敵後突破任務,通常需要飛到頭頂才能被人類發現,但是張尋寧可以在,大約遠一倍的距離上發現它,而且還能很精確地分辨出型號。他指揮下的部隊,從未被敵人從天上偷襲過。
如果旋翼機再近些,他甚至能聽出些機械磨損程度、內部載重多寡,以及使用壽命,當然於實戰並無太大幫助。
張尋寧招呼茫然的李小廣躲到岩石後麵。過了好一會兒,孤零零一架旋翼機從雲層中現身,然後降落下來。
他胸中突然湧起某種久違的悸動,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如同三魂七魄,被抽走了一縷,讓思維緩慢下來。他知道這是某種心理層麵的感應,以往每次這種感覺出現,意味著婷婷不遠了。
旋翼機停到停機坪上。是一架通用無人駕駛型,它的表麵磨損嚴重,在艙門一側,還有幾個彈孔,似乎來時穿越了聯軍的火線,並且差點被打下來。
兩名鐵皮人跳了下來,各自站到停機坪兩邊警戒。看上去灰頭土臉,油漆斑駁,很久沒有維護的樣子。張尋寧覺得奇怪,如果是婷婷來了,這樣的排場未免小了。在越南時,她身邊還跟著四個光鮮的女兵。前幾天伏擊金發女時,帶著一整隊的精銳鐵皮人。也不知道,她的燒傷怎麼樣了?
又等了一會兒,旋翼機上走下一名穿著紅色披風的巨漢。巨漢背對著張尋寧,離得也遠,不過不消看太清楚,這個二逼著裝風格,分明是慕容會長。他現在,在這個島上的作用,大致就是沒有軍權的行政長官,算是一個光杆司令。
看上去,僅僅過了幾天,慕容會長就蒼老了許多。
他走到停機坪邊,向東麵的落日望去,似乎有些落寞和感慨,張尋寧甚至沒看到他的臉,但是從他,戰戰兢兢站到懸崖邊,微微駝背,向前佝僂的身形看,已經不複不久前的那種不可一世,豪氣衝天的感覺。也許,遲鈍如他,也嗅出燈塔在這裏,有失敗的苗頭。
接著又有兩名鐵皮人下來,它們垂頭喪氣地抬著一幅擔架,上麵躺著一個幾乎渾身打著繃帶的女人,這個人半坐著,顯得痛苦萬分。她的手臂被繃帶包裹,而僵直著,脖子也被繃帶包裹,繃帶上滲出褐色液體,下體蓋著白被單,想必也是嚴重燒傷,否則不至於要人抬著走。
“這婊子出現準沒好事兒,怎麼沒燒死她?”李小廣小聲說。
“婷婷也很無奈,她並不想助紂為虐,她隻是想逃避戰爭。”
“排長,你在同情敵人?”李小廣有些吃驚,他猜測,自己跟著趙青去日本的這段時間,排長一定經曆了什麼。
“這並不是同情,隻是……這場戰爭中的,每一個受害者,都有自己的不幸。當然,並不是說,她是無辜的。”
“如果我有長槍,這會兒可以一槍打爆她的頭……”
“這個地方這麼大,現在完全不知道要害在哪兒,也許跟著他們,能找到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