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嘉芮垂著頭,咬緊嘴唇,神色倔強的搖搖頭,說:“我不能回老宅住,我要回家,也必須回家。”
簡奪冷笑一聲,起身從抽屜裏抽出一張合同——正是當初他和舒嘉芮簽的那份契約。
“白紙黑字,舒嘉芮,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麵前反悔。”
他神色淡漠的將合同書扔在舒嘉芮麵前,語氣淡漠,“不想回去住也可以,後果自負。別忘了,我不是唐納德,對Aura也沒興趣。”
舒嘉芮放在身前的手捏緊,看著麵前那張合同書眼底盡是不知名的情緒。
她明白,簡奪的意思是說,上一次唐納德之所以最後願意放過南林集團,背後最重要的原因莫過於她正巧是唐納德崇拜的神秘Aura本人。
而簡奪不在意這些。
她不在乎她身後有什麼名頭,無論什麼名頭他都不感興趣。
而且舒嘉芮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若是簡奪鐵了心要弄垮南林集團,一定會比唐納德做的更加利落高效。
可是六年了,她好不容易能重新和父親哥哥住在一起,難道要因此妥協嗎?
她一點也不懷疑,若是她前腳搬回老宅,柳書芹樊莊雅母女後腳就會找借口回到舒家。
等到這份合同書到期,那時的局麵會是個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萬一真的突生什麼事故,將她好不容易找回的溫暖又剝奪走了呢?
到那時候她又要怎麼辦?她還有多少個六年去爭取?
她真的、真的怕死了父親和哥哥的冷言冷語,那樣的日子再重新來一次她都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有活下去的欲望。
恍然間鼻子有些酸,不知從何處湧上來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她想要的東西很多嗎?她的要求很過分嗎?
好不容易將那對母女趕出去了,現在簡奪又要來為難她。
她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嗎?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的就都不想讓她好過?
她隻是想和爸爸哥哥好好在一起生活,努力經營好南林集團,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能被親人愛護一些。
她隻是想簡簡單單的生活下去,怎麼就這麼難啊!
簡奪從未覺得自己是什麼良善之輩,相反,他知道自己遇事狠辣無情,能斬草的,向來要除根才會滿意。
可看到那女人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仿佛被全世界欺負了的樣子,他便覺得心口像是被誰攥住了,揪扯著,讓他幾乎難以呼吸。
她還倒委屈上了,真正該委屈的人不應該是他嗎?
他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紅彤彤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蓄滿淚水的眼眶因為簡奪的動作落下了大片的淚珠。
舒嘉芮自覺難堪,掙紮著要撥開簡奪的手,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都是她沒用,如果她能再厲害一些,或者有更多的籌碼,那也不至於被人欺負到這種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的地步。
簡奪的力道不容反抗,三兩下就製服了她的動作,接著用指腹輕輕將她的嘴唇從齒間移開,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