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誇張……”舒嘉芮抽嘴角,“阿南,你是被小美經常看的笑說荼毒了吧?”
童幼南斂下眼眸,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誇張?不不不,她一點都不覺得誇張,反而覺得自己太過詞窮,表達的不夠貼切。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琥珀色瞳孔裏的光,她到現在都無法忘記。
以前小美抓著她一起看小說時,作者總是在寫誰誰誰的眼睛又發光了。
她對此嗤之以鼻,因為從物理學角度講,人類的肉眼中並不存在發光體。
是簡奪看向舒嘉芮的目光,讓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看到喜歡的人的時候,眼睛真的會變得亮閃閃,真的像是在發光一樣。
在那之後,她下意識的觀察。
連舟一雙桃花眼生的極美,睫毛更是又長又翹,眼尾略略上揚,眼神永遠都是迷醉的模樣,有時候看多了他,她照鏡子的時候都會覺得自愧不如。
找誰說理去呢,分明是個男子,卻生的比女子還要更美。
可童幼南看的出,那雙妖豔的桃花眼中,並沒有她的身影——不,不,是不止有她的身影,這世間萬物,花草鳥獸,通通都在他的眼中。
“是我太貪心了對不對?”童幼南落寞的問道:“我已經有了美滿的親情,還想要美滿的愛情,如今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大抵都是報應吧。”
“阿南……”舒嘉芮在一旁看的難受,曾經那個淩晨四點畫著精致妝容出現在機場的女孩子,那個好似有一身力氣永遠都用不盡的女孩子,不知何時早已淹沒在時光中,難以窺見。
“不用勸我,我現在很清醒——比過去二十幾年的每一天都要更清醒。”童幼南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嘉芮,付出了的感情,如果不經受剔骨剝皮的痛苦,是根本不可能收回來,也許有一天你也能明白我的感受——”
說到這裏,童幼南搖搖頭,“不,你不會的,簡奪怎麼會不愛你呢?”
走的那天,在舒嘉芮用盡渾身解數的懇求下,簡奪終於答應讓她去送童家人上飛機,並且保證自己隻會遠遠的看著,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嚇人’。
臨別的時候,童幼南給舒嘉芮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對她說:“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遇到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男人太難太難了,請一定要和簡奪好好在一起,請你一定要幸福。”
說完,便踏上了離開華國的飛機。
可舒嘉芮不知道,她當時沒有說出口的話是:
請你和簡奪一定要白頭偕老,請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愛的。
舒嘉芮站在花園中,目無焦點的望著遠方,深深的陷在回憶中無法自拔,連簡奪黑著臉走到她身邊都毫無所覺。
“早知道就不讓你見他了。”簡奪把手中的毛毯披在舒嘉芮身上,實打實地繞著她圍了三四圈,將人裹成圓粽子才稍稍滿意了一點點。
已是深秋,就算吳媽已經給她做了很好的保暖措施,也還是有些難以抵禦外麵的寒冷。
聰敏如舒嘉芮,瞬間就明白他是怪她在花園中待的時間太久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