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並沒有在他家留宿,許威送我回市內後,便返回家中,我把事情的大概情況跟辛普森說了一下,她熱情地擁抱我,熱淚盈眶,說祝福你們。
當晚,我陪茉莉一起睡。
她已經十歲了,很多東西似懂非懂,但她是個思想早熟的孩子,雖然長相文靜,很多同齡孩子想不到的地方,她都能想到。
我們窩在被窩裏,這個城市的冬天總是讓人恨不起來,房間裏開著暖氣,我們穿著短睡衣入睡。
我側身躺著,手撐著腦袋,滿眼愛意地看著茉莉,她睜大大眼睛看住我:“媽媽,你今晚怎麼會同我一起睡?”
我用手摸她雪白的小臉,這孩子是個天使,剛生下來時身體很弱,我跟我媽沒少為她跑醫院,那個時候,真的是一團亂,當初離婚時,我決意留下她,鄉下的舅媽阿姨們還專門來勸我,說帶孩子再嫁,是很難的活計,但我沒聽她們的,決意留下了孩子。
如今想來,還是甜多過苦的,隻要這孩子朝我笑,我全身就像被融化了一樣,重男輕女在我的思想裏,是個虛幻的詞。
“媽媽有話跟你說。”她側身看住我,小眼愣圓,也許是常年不跟她父親接觸的緣故,這孩子眉眼百分之九十的像我。
“什麼?”她很好奇。
“你跟平兒相處的好嗎?”
她愕然:“很好呢,媽媽做什麼問這個?”
“茉莉,媽媽要跟平兒的爸爸結婚了…”
還是有點擔心的,孩子太小,她不見得會理解,或許,她認為我該一輩子都單身。
她瞠目看住我: “真的麼?媽媽會離開我麼?”
孩子永遠是孩子,她隻關心母親會不會棄她而去,至於跟誰結婚,她並不見得多在意。
“當然不會,我們依舊住在一起,包括弟弟跟辛普森。”
“爸爸已經再婚,媽媽也該再婚,外婆以前經常這麼說你!”
我苦笑:“你不責怪媽媽突然結婚?”
很多孩子是反感父母再婚的,或許茉莉還小,她還不懂結婚到底意味著什麼。
“媽媽很美麗,辛普森太太經常說你應該找個男朋友在周末約會,而不是上班或者在家看一整天的書,她說女人的青春一去不回。”
我哭笑不得:“你知道什麼叫青春?”
她搖頭:“但小丸子裏麵說,人老了就沒有青春了,媽媽還很年輕,所以是有青春的!”
“媽媽會把你介紹給平兒的父親認識,你要有禮貌,好嗎?”
她抱住我:“放心,我不會讓你沒麵子的!”
我笑,捏住她的小鼻子:“人小鬼大,快睡吧!”
第二日,我把茉莉跟辛普森介紹給許威認識,我們約好去郊外渡過周末,許威充當司機,車子裏三個小孩,想安靜都安靜不下來,茉莉跟平兒一見麵就抱在一起,已經搖晃走路的嘟嘟也加入他們的行列,兩個大的並不想帶他。
今天天氣很好,到了莊園,孩子們跟辛普森在草地上嬉戲,我與許威並排坐在草地上,看他們嬉戲,我問他:“你跟平兒說了嗎?”
他抓了把草在指間玩:“說了,他沒多大反應,隻問還能不能跟茉莉玩!”
我笑:“他見你的次數太少,你在不在他身邊,他並不重視,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啊,從小把他扔在家裏,是該反省一下。”
“茉莉隻問我會不會離開她,我跟誰結婚,她並不在意。”
“她長得像你,很文靜!”
我笑,將頭靠在他頭上:“許威,我好彷徨,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平兒,別人都說後媽不好當!”
他也笑:“難道後爸就好當?”
當天的約會很和諧,茉莉是個敏感的孩子,但她對許威並不排斥,禮貌有加,跟平兒也相處得很好,這便是小孩子的好處,簡簡單單。
事情似乎就這麼定下來了,我與許威說定,不擺酒席,隻領結婚證,然後去蜜月旅行,當年跟於成結婚時,也是草草辦了一下,如今第二次結婚,真的不想大操大辦。
許家的老人說隨便我們作主,這倒是讓我意外,我還以為他們會說不少話的呢!
醫院的領導見我遞交了婚假申請,隻稍微猶豫便簽了名字,由於軍隊有特殊規定,我們的婚期定在年後,正式領證也是年後。
這一天,我照常去上班,吃過中飯,我在護士的小房間裏打盹,突然同事衝進來:“江南,江南,快出來,有個瘋女人找你…”
我愕然,找我?瘋女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