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出隱隱擔憂的問題，卻是有點忐忑，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管束他。
“工作上有點小問題，但不嚴重，可能得提前回去了！”
小雅露出擔憂的神色：“是麼，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搖頭：“你在家好好陪家人，時間到了就回去，我回等你，記住，小雅，無論你何時轉身，我都在你身後！”
小雅有點迷糊，卻並不笨，也不細問，笑道：“好，我媽也舍不得我走！”
“嗯，走吧，我們回去！”
許平伸出手，她用力握住！
秋日落下的樹葉，被冬日的土掩埋，人行道上還是遺落了不少，踩在上麵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像樹枝折斷的聲音。
雪已經落白了，腳趾頭凍得麻麻地疼，褲管被打濕，許平不禁為自己的莽撞自責，害她跟著自己一起挨凍，牽起她的手，走到對麵的粥鋪，補充點能量。
老板娘是熱心的本地人，見有人上門，樂不可支，熱情地泡茶招呼，體貼地送上烤火爐，小雅感覺像是回到了人間仙境。
小餐館的衛生條件總是讓人滿意不起來，滿樹都是爛柿子的時候，自然是要隨手抓一個的，他也不再挑剔，點了兩人愛吃的海鮮粥，一份牛河，煎兩份蝦餃。
茶是劣質的茶，但多少能暖胃，許平體貼地泡了一次塑料杯，又為兩人斟上，推到小雅跟前：“先喝一點，暖暖身子，凍壞了吧！”
小雅捧起杯子：“這家店開了好多年了，我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經常跟依依在夜裏偷跑出來吃宵夜！”
她頗有點憶苦思甜的味道。
“你現在是不是還經常給她打電話？”
粥已經上好，許平體貼地給小雅舀上，推到她跟前，順便問她。
“嗯，每天都打，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出事？”
一說到依依，小雅總是一陣難受，如果自己那天不赴介恒的約，她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意外？
“別想太多，他應該是出去散心了，要是真有什麼事，估計警察也找你了。”
小雅想想也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喝了口粥，發出滿足的聲音：“真希望她能快點聯係我，許平，你知道我現在最大願望是什麼嗎？”
“這個嘛，猜不中！”他笑。
“能跟你白頭偕老！”
她也覺得自己俗氣，三流裏麵看到的經典對白，居然也套用在自己身上，但她就是這麼想的，她無比篤定，許平就是她等的那個人。
許平卻是一愣，以一種幽默地口吻道：“難道說，以前不是這樣想的？”
她搖頭，說實話：“以前沒有這樣想過，人的感情總要有個過度期嘛，我現在隻想跟你白頭偕老，活到一定歲數，然後去另外一個世界等你！”
她少有這樣動情的時候，會來的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能跟許平走到這一步，實在不容易，人生太多意外了，不等他接口，她又接著道：“你想想，電視裏隔三差五就報道，不是這個地方地震，就是那個地方水災，再麼就是哪裏突然發生爆炸，我時候覺得，自己能平平安安長到這個歲數，真的不容易，你想想，又有多少人是活在安全中的？”
許平聽她這麼一說，覺得不無道理，比如父親，比如母親，都是在經曆一場場劫難後，活到今天的，但父親重是太過脆弱，他的軍人風采並未為他的人生助威，過早地離去，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幸運的是，她存活下來了。
他會心一笑，握住她的手：“好，就這樣，陪你到一定歲數，然後去另外一個世界等你！”
吃飽回到家裏，安母已經在客廳等著，見小雅隻穿了毛衣拖鞋，便輕聲責怪許平：“你們這兩孩子，鬧什麼呢，趕緊去穿衣服，穿好衣服，好好休息！”
眼看著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許平與小雅對視一眼，會心的一笑，第二天，許平以公事為由，提前回了A市，小雅因為假期餘額充裕，便按原計劃，在初八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