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其實也猜到了小雅可能是回了老家,特地請了假回湖北,但不巧的是,小雅在他來的前一天,就已經離開了家裏,去了武漢。
安家人不知道兩個小輩已經鬧翻,還熱情地接待了許平,許平目測事情尚未泄露,也就裝傻,隻說自己是到這邊出差,順便看看。
安家人自然信以為真,住了兩天,確定小雅確實沒在家,他找了個借口回了A市,工作堆積如山,不回都不行。
他當然找不到小雅,小雅去了武漢,租了房子,找了工作,因為在編輯部幹了十幾年,經驗跟履曆豐富,她很快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再加上態度好,新工作做得順風順水。
有時候她想,如果許平想找她,自然是找得到的,電話沒有換,也沒有跟家裏失去聯係,但他連隻言片語都沒有來過,隻能說明一點━━他根本就不想自己,抑或,他從沒找過自己。
事實正好相反,許平找遍了所有他能找的地方,就是石沉大海,他自然也猜不到,小雅就在武漢呆著。
一別經月,小雅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勿寧說習慣,應該說是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模式,武漢不比A市,沒那麼多采訪,也沒有那麼多現場要跑,周末也很少加班,她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做飯,日子倒也湊合。
雖然偶爾想到許平,也會傷心地落淚,但因為有工作分心,她也能很快調整。
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夢醒時分,又隻剩她一人踽踽獨行。
一年的時間,用了那麼大的真心去維持一段感情,到頭來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她又恢複了以前的生活模式,去健身房辦了一張卡,買了很多書會來看,有時間也寫點東西放到網上去,沒有許平陪伴的空隙,被業餘愛好沾滿,倒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那些分手,或者離婚的,女人,她們之所以寂寞,是因為她們沒有精神寄托,人一旦有了精神寄托,天塌下來,她也能樂觀地笑說:怕什麼,上麵有東西撐著呢!
如此,過了三個月後,意外發生了,她懷孕了。
一開始是表現地嗜睡,接著便是惡心,吃什麼都沒胃口,大吐特吐,到了後期,白天吃不下,晚上半夜起來吃。
到醫院檢查,三個月了,她如臨大敵,怎麼會懷孕?想想,應該是依依住在自己家裏的那段日子,半夜回到床上,也沒做措施,再加上本來也談婚論嫁,也覺得沒那個必要了,便有了今天的結果。
到醫院檢查,手裏拿著孩子在肚子裏的黑白照,他睡得安詳,還看不清楚手腳,總之是已經存在了。
就看她怎麼選擇,做掉也是可以的,但當她一個人坐在公寓的床上,手觸到下腹,心就一陣抽搐,那是她跟許平的孩子,如果沒有發生那種事,她會毫不猶豫地生下這個孩子。
現在算是未婚先孕,家裏人傳統,回到老家,難免指指點點,父母是老派的人,時間久了,也是受不了這些是非得。
但她舍不得打掉,她三十三歲了,工作穩定,也有一點存款,若是生下來,她是養得活的。
所以,心一橫,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但她低估了妊娠反應的威力,一開始還能勉強應付,三個月的時候,已經影響到工作了,吃不下,睡不好,她隻能暫時辭掉工作,專門待產。
存款夠用,實在不行,她還有一套房子,一輛車,把它們賣了,也可以支撐生活,等孩子再大點,就可以雇人看著,自己去工作。
她想得很好,安排地也很恰當,但事情偏不按照她預想的發生。
反應太強烈,她連做飯都沒力氣,不可能天天帶著孩子吃外賣,想了想,她隻得暫時回家,把事實告訴家裏,呆到孩子出生。
許平剛離開安家,小雅第二天就回來了,安家人總算嗅到了不對勁。
客廳了,三代人對坐,小小雅手放到膝蓋上,垂著頭不說話。
安老爺子道:“你們怎麼回事,是吵架了嗎?”
語氣很不好,他是一家之長,小雅打小就怕他,父親也嚴厲,她更加不會主動聊天,母親是賢惠的女人,事事為家庭著想,很少顧及她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