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同男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站在湖邊,對方披外袍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柔情。一男一女配上這湖邊美景,氣氛說不出的曖昧不明。
幫少女整理好衣衫,禦之嵐悶悶開口:“對不起,方才是我太著急了。但是答應我,不要再做些無謂的事了,好嗎?”
男人望著少女,一雙眼眸中隱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外袍有些寬大,還帶著禦之嵐的溫度。
古顏的心因方才二人的肢體接觸有些淩亂,對禦之嵐突然的溫柔沉默不語。
見對方一言不發,禦之嵐心沉到了穀底。看樣子少女依舊是不信任他,自己對他而言究竟
禦之嵐的手攥緊袖口,逼近古顏,壓抑了自己的怒火,單手捏起她下把,一張俊臉幾乎貼到她臉上。
溫熱的氣息呼在臉上,古顏心裏微微錯愕,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可還是倔強的仰著臉,與之對視。
好在禦之嵐目的並非是讓她難堪。
在她幾乎承受不住這般壓力時,禦之嵐終於鬆開了手,沉著聲音率先開口:“你可知道什麼叫做不自量力?”
“螳臂擋車,蜉蝣撼樹,我清醒的很。”將禦之嵐的一張臭臉看個清楚,古顏心中暗自驚訝莫非他是知道了什麼。
“對,蜉蝣撼樹。”禦之嵐認真的點頭,“有時候人安於現狀就挺好。太執著於一些無法完成的事情,隻會給自己帶來痛苦。”
她可不是蜉蝣撼樹,古顏不是蜉蝣,皇上更不是那顆無法撼動的大樹。
她不屑於辯解這些東西,談話依舊敷衍:“大將軍真是說笑了,好端端怎麼討論起這種事。不過你說的也對,太執著一些東西自己會痛苦。”
痛苦?殺父之仇報不了才是最痛苦的。
禦之嵐輕歎一口氣,古顏的每一句話都讓自己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錯覺。看來現在古顏對自己的戒備確實很深:“好自為之吧。”
古顏笑臉相迎:“大將軍放心,我自會好自為之。”
禦之嵐覺得自己現在對古顏真是無可奈何,明明二人之間已經沒有話題,可他不想結束這場談話。
“近日在辰王府過得如何。”二人沉默良久,禦之嵐突然開口。
這話其實有些唐突,古顏看著禦之嵐那雙黑亮的眼睛突然說不出什麼難聽的字眼:“辰王府的一日三餐都不錯,空閑之時陪辰王下下棋,日子過得倒是快活。”
禦之嵐麵色有些難看,下棋下棋,棋到底有什麼好下的。想到每日辰王都能在古顏的陪伴下生活,就覺得無比幸福。
假如當初古顏沒救自己多好,雖然自己會沒命,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一個人所能記住的事情就那麼多,少女的每一個細節他卻都記得十分清楚。在古家所過時日雖不長,可卻是他這一生中最輕鬆的半個月。
食髓知味。
他也曾想過就這樣在那個小村子中過一輩子,但少女純真的容顏和古父慈祥的笑意都提醒他,不能傷害他們。
自己是個不祥之人,留在古家終有一天會給他們帶來麻煩,那些都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越他的預料,還是將少女卷進了這場爭鬥。
“無論你做什麼,都先讓自己安全。”
古顏愣住,禦之嵐所說的話在前不久辰王也曾說過,到底是自己的心思太過明顯還是因為其他?心中的心思甚是微妙,不過無論如何兩人的語氣終歸是帶著一絲擔憂,驀的,古顏看禦之嵐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二人,這裏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隨著草叢的一陣聲響,一衣著普通的人鑽出來大搖大擺走在路麵,他的五官極其普通,即便看了千百遍也不會被記住。
“該回去複命了。”隨著輕快的腳步聲,那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而就因為這個極不起眼的人,今後古顏將會被拉進一個恐怖的漩渦,迎接她的隻有一浪又一浪的拍打不再停歇。
安於現狀這種事對於古顏來說,將成為永遠的奢侈。
也正因如此,她同禦之嵐的命運也緊緊聯係再一起,再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