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古顏是否已經準備好,便一直擋著。當然,這其中還有他的一分私心。
可辰王還是低估了大皇子求賢若渴的心。隔日一早當辰王準備趕人時,卻發現大皇子親自來了。
“大皇子來辰王府不知有何事?”辰王一驚,明知故問。
“本王來看看古顏姑娘的傷勢。”大皇子一臉擔憂之色,“這幾日送來的藥材不知管不管用。”
辰王開口:“大皇子送來的藥材自然是極好的,不過古顏姑娘身子實在不佳,大皇子您看……”
“辰王。”大皇子突然收起方才那副笑臉相迎的樣子,氣勢也變得盛氣淩人起來,“我記得古顏姑娘傷的是手,你這樣說是覺得本皇子傻呢?還是成心想阻攔我?”
看來大皇子撂臉子,辰王無奈妥協,他衝一旁的翠兒道:“翠兒,領大皇子去見古顏姑娘。”
翠兒得了令一路領著大皇子來到古顏房間門口,輕聲說道:“大皇子請等一下,我去同古顏姑娘說一聲。”
“有勞了。”人就在裏麵,大皇子也不介意多等一會。
不久後,房門被打開,古顏麵色蒼白的出來迎接:“恭迎大皇子。”
“古顏姑娘請起,不必客氣。”此時大皇子又換上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仿佛不忍美人下跪一般快速將古顏扶起。
這過程中他的眼睛無意識暼過古顏的一雙手,傷痕累累,尚有些淤青。自己送給對方的藥物自己清楚,對於去除疤痕確實有奇效。
古顏這手上的傷這樣明顯,莫非是辰王並未將自己的藥交給她。
“姑娘這手看起來好多了,不知道在下送來的藥合姑娘心意否?”大皇子狀似無意的開口。
古顏偷偷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傷,並沒有大皇子所說好的那樣快。方才翠兒進來通報時神色有些不對,可能之前大皇子已經送過東西給自己。
突然問起自己手上的傷勢,八成是有些傷藥拖辰王轉交給自己。幾個呼吸的時間,古顏已經將眼前情況分析個七七八八,不過無論如何也不應當因為自己連累了辰王。
“可不是。”古顏伸出手掌心,上麵的疤痕光看著就一陣後怕,“傳聞也不盡是可信的,我這雙手剛從馬上下來,簡直不能看。”
房間中隻有古顏同大皇子二人,空氣令人窒息。古顏麵上淡然,後背早被冷汗浸透。辰王事先也未同她說過此事,倘若真因為哪句話不對使大皇子起疑就不好了。
好在大皇子未多糾結在此事上:“早就聽聞古顏姑娘聰明靈慧,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樣的女子可不應就此埋沒,倘若姑娘願意定能有一番更好的作為。”
古顏屏住呼吸,這下她徹底明白了大皇子的用意,話裏話外拉攏之心明顯。大皇子是什麼身份她心中自然清楚,能為他所用也方便日後自己的複仇計劃。
可是她不能著急,古顏鎮定下來,對唾手可得的機會忍了忍,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會不去珍惜,女人如此賢才亦是如此。
“大皇子請贖罪,小女並不想有一番太大的作為。”良久之後古顏開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太過出頭並不是小女想要的。況且自古以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凡是為人臣的,哪一個不是過得處心積慮,一不小心還要落下個悲慘下場。”
大皇子眼睛一亮,隻覺得古顏這句“狡兔死走狗烹”用的甚是貼切。對自己的提拔不為所動,對權力財富看的透徹。
她越不想卷進來,他便偏要拉著她卷進來。
“可惜了,本宮好容易尋個人才。”大皇子故作憂愁狀,“卻還偏是個不理世俗的。”
見激起大皇子愛才之心,古顏也不好表現太過將人一直拒之門外。於是她緩慢起身,一副送客的模樣:“你看我這真沒用,才聊了一會便有些困乏,大皇子請回吧。”
大皇子見古顏趕人也不氣惱:“雖說狡兔死走狗烹,可人若是經常局限在自己的認知中,怎能知曉世界的美妙。”
“說的也是。”古顏微笑著鼓掌,似乎被大皇子的言辭所折服,“我不過是些小聰明,並沒外界傳的那麼厲害。倘若大皇子日後有事需要在下,義不容辭。”
“那我就不打擾了。”目的達成,大皇子也不便過多逗留。
古顏目送大皇子離去,臉上的笑意更加深重。大皇子確實是塊好料子,良禽擇木而棲。方才如若大皇子不能說動她,她斷斷不會說出來的話。古顏不缺有權有勢的傻子,她需要真正聰明的人。
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古顏為自己找到良主而歡心不已,另一邊卻是場麵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