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顏屁股坐穩,才喝了茶潤嗓,還未開口對方便遞上一厚厚的冊子。古顏放下茶杯接起粗略看了一眼,是這幾日的帳薄。
她讚許的看了一眼掌事人,隨即細細翻閱起眼前的冊子。女子管賬確實有天賦,怡紅院在她的帶領下穩紮穩打的從未走過下坡路。
古顏皺著眉頭慢慢將賬簿放下:“我問你,怡紅院在京城是個什麼地位。”
好歹怡紅院從前也是掌事的苦心經營,她頗為自豪的揚起眉毛:“別的不敢說,咱們怡紅院在京中可是穩坐第一。京中但凡有權有勢之人,誰不喜歡來咱們這逛一逛。”
看著對方飛揚的眉眼,古顏陷入了沉思。確實作為妓院來說,成績已經足夠因人自豪,能夠在紙醉金迷之地占據一席地位著實不易。可她想要的卻不是這樣:“遠遠不夠,雖然怡紅院穩坐第一,可始終沒有同第二拉下距離。這樣發展始終太過緩慢。”
掌事之人對古顏所說之話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
“改革。”古顏擲地有聲,“如果一直又老路線,注定不會有出頭之日。”
怡紅院本就是古顏的,既然她想做也無可厚非:“如何改革?”
“新培養一批雅妓,逐步取消現在這些靠著身體開門接客的。”古顏說出自己的想法。
掌事的聽完古顏的想法,臉上的笑容凝固住。古顏的想法可夠標新立異,但是既然開門做的妓院生意,哪裏有不賣身的道理:“你看這話說的,我們是做生意的,客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們做皮肉生意的哪裏有還價的餘地。”
“不僅如此,今後的客人也要篩檢篩檢。”古顏繼續說,“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怡紅院大門的。”
古顏此番話推番了掌事之人的想法,倘若果真按照規她所說改革,動靜不可謂不大。既然這樣,風險也不小。
掌事之人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她沉著一張臉衝古顏直直跪下:“恩人,我跟您實話說了吧。當初兩位得罪不起的公子死在怡紅院一事卻是因為您才擺平,為此我願意以整個怡紅院為報。不止是因為您是恩人,還因為您夠聰明。可現在您突然提出要改革,這恕我不能接受。開門以來,整個京城的風月場所沒有一家敢挑客人的,這樣下去怕是怡紅院來不了幾天門了。”
“你放心,聽我的沒錯。”古顏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將對方扶起。女子看來是真的關心怡紅院安危,可惜她不知道什麼叫物以稀為貴。
越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越被珍惜。眾人趨之若鶩,爭相追捧。
掌事女子抬頭,古顏臉上的表情一如從前。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奇異的念頭,在古顏的帶領下,怡紅院之名會名動京城。她輕點了頭,退下著手安排事宜。
內裏將需要記的東西一條一條記清楚,新的一匹雅妓正在培養中。
古顏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奇異舞姿,她親自挑選了幾人為每人量身定製了專屬的舞蹈,雖然怪異但風韻十足。
就連掌事之人在一旁觀看,都覺得這些人出去一定能夠討男人歡心,不得不承認古顏從這方麵說確實是天才。
光是這樣還不夠,古顏決定了今後隻接待有文采的狀元,達官貴族,皇親國戚。可如果改變的太過突然,有能有多少人買賬呢?
金錢易得,名聲難求。
一切都在暗中慢條斯理的進行,怡紅院表麵上看著同原來並無區別,是在準備一鳴驚人。
眼看怡紅院的人都在成長,古顏看在眼中記在心裏。是時候該一鳴驚人了。
京中平靜了許久,近日卻突然傳出怡紅院要召開才藝比拚大會,此消息一出如平地驚雷般炸響京城。
“雅妓比拚才藝,還將京城中有頭有臉的公子哥都請來觀看打分。”身著玄色衣衫的公子啪的合上手中折扇,似乎對這送來的請帖頗感興趣。
另一人好奇得湊過去,發現請帖上隻說了請名人雅士王孫貴族。而自己兩方都算不上,怪不得怡紅院沒遞上帖子來。
“一群妓女除了那種事還能做什麼,請我我都不去。”酸溜溜的話自嘴中說出。雖平日喜歡去那種地方快活做樂,但心中的鄙夷卻是根深蒂固的。
在他們的意識中,女人再厲害也要依靠男人。憑著這些女人們又能做什麼?
玄衣公子搖搖頭,對身旁友人一副酸溜溜的樣子見怪不怪,大笑著走了。
既然古顏計劃要將全京城的名人請來,自然其中也就包括鎮國大將軍禦之嵐。老實說,在寫請帖之時她是有些遲疑的,總覺得自己同禦之嵐的關係自圍獵之後變得奇怪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