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下樓,那些下人們似乎因為等了許久都有些困乏,聽到動靜才一個個的忙直起身子。
“帶路。”禦之嵐對著縣丞派來的人說道。
“回將軍,方才縣丞來了話,說宴席的地點改為酒樓。我這就領您去。”那人道。
禦之嵐點點頭未做回答,不過吃頓飯而已,在哪裏吃不是吃呢。
那人得了命令,領著禦之嵐等人出了客店的門便直向酒樓走去。
許是縣丞不敢叫禦之嵐太過奔波,胡酒樓地點離他們所住之處不算遠,走幾步便到了。
但當幾人真正看到縣丞用來請客的酒樓時,卻不約而同的露出驚異的表情。這酒樓太過華貴,華貴到古顏這樣素衣素裙與之格格不入。
古顏同禦之嵐相對視了一眼,二人還是邁入了酒樓大門。
“你們來了。”縣丞早在其中等候多時,見他們終於來了酒樓,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禦之嵐往酒桌上一望,麵色便沉了下去。這不大的桌子上所擺的東西卻甚是金貴,有的菜即便在宮中也是不常吃的。
在聯想外麵酒樓那金碧輝煌的招牌,無論從哪方麵也不像是現在這種時候該消瘦的東西。
“來,我們先喝了這杯酒。”縣丞仿佛未看到禦之嵐一張俊臉變了顏色,隻是一味的衝他敬酒。那熟絡的樣子仿佛二人是多年的老友,在這奢華無比的酒樓中敘舊一般。
禦之嵐淺嚐了一口手中美酒,卻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手中這杯酒是上好的桂花釀,不僅製作時令挑人,工藝更是複雜。幾百斤桂花才能釀的那麼一壺酒,由於其珍貴,即便在京中也是被列為中上等的酒。
回想幾人剛來此處時,外麵是大片大片流離失所的災民,可是現在自己卻在這裏花天酒地。
禦之嵐看向縣丞的目光疑惑起來,他做出這樣的動作到底是要做什麼?災情已經如此嚴重,他不是第一時間找他說正事卻是拉著他燈紅酒綠?這桌上的菜肴也太過不對勁了些,如此珍貴,實在叫人猜不透縣丞的心思。
不說這個,縣丞二話不說往他屋中送女人的事還未同他好好說說。因為這個古顏還平白無故生了一肚子悶氣,想想便是一陣氣惱。
這個男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二位遠道而來,還未給你們接風洗塵。”縣丞的態度卻是頗為熱絡,他伸手為古顏布菜,一張臉笑得滿是褶皺,“這東西味道鮮美,我素日極愛吃,你快多嚐嚐。”
古顏也是麵色複雜的看著縣丞,最終還是將盤中的菜吃了。滑膩的口感和層次分明的味道預示著這盤菜不菲的價格。
她今日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個縣丞的行為實在太過可疑,古顏越是看著他那張笑臉就想起了城外那些散發著臭味的屍體和因為失去親人而哀嚎的孩子。
這裏明明是此次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他們在這酒樓中吃飯,卻奢華到像在京城中用餐。
這些錢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不過一個小小縣丞會有如此大的財力來置辦這些?
縣丞又叫做“父母官”,他們的存在就是老百姓的衣食父母。
而看現在這架勢,古顏覺得盤中的美食也沒那麼好吃。甚至就連口中的東西,也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了。
“是因為飯菜不合胃口?”縣丞有些疑惑的看著麵前臉色不善的二人,思索著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處。
古顏置於桌下的拳頭攥的死死的,她看向禦之嵐,對方的臉色也同自己一樣難看。
“是有些不合胃口。”禦之嵐手指輕敲著桌麵,若有所思道。
縣丞不知禦之嵐是嫌這桌飯菜太過鋪張浪費,反而是以為自己哪裏怠慢了他,黃豆大的汗珠直往額頭上冒。
邊心道京城來的大人物就是不好伺候,邊陪著小臉。如果不是一會有事要求他們,誰願意在這裏挨他們的冷臉。
心中有些不快,但縣丞麵上卻並未表現出來。
之前也有不好擺平的官員,不還是叫他哄的舒舒服服的。
念及此,他起身又為禦之嵐倒了一杯桂花釀推到對方跟前嘿嘿一笑:“看樣子大人是喜歡這酒?無妨無妨,那便多喝些。”
他隻顧著討好禦之嵐,古顏這邊卻是有些怠慢。
即便是個官來的又如何?皇上鮮少提拔女人做官,在縣丞看來古顏不過是皇上給禦之嵐解悶的玩物罷了。
說起玩物,他這裏有更好的女人。這位從京城而來的大人縱使再喜歡清湯寡水型的姑娘,也總會有厭倦的一天。
縣丞大手一拍,一些個鶯鶯燕燕就從門外進來,環肥燕瘦各有不同,但是同怡紅院的姑娘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
帶著略有些挑剔的目光,古顏上下打量著這些突然進來的女子。縣丞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他這樣不費餘力的討好禦之嵐的樣子,叫少女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