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賢妃娘娘。”宋冉冉恭恭敬敬地行禮。
不知是不是看見生人的緣故,大橘也安分了許多,乖乖的躺在她的懷中,不再到處亂跑。
但她忘記了,大橘在宮中生活這麼久,賢妃對於它又豈會是生人呢?
“上一回多謝賢妃娘娘出手相救,才使我免去皮肉之苦。”說著,她又行了一禮,規矩上讓人挑不出錯來。
賢妃似乎才想起這件事似的,看向她的目光也柔和下來:“殿下不必謝我,我也是秉公辦事而已。”
“在宮中能有賢妃娘娘這樣公正嚴明之人,已是他們的榮幸了。”這話宋冉冉可沒有說錯。
深宮之中,冤案最多,正是因為賢妃這樣的人在,那些冤情才得以沉冤昭雪。
“你倒是會誇人。”賢妃抿唇笑道。
“那也要像娘娘這樣的人才值得被誇。前些日子娘娘壽辰,為何宮中不見辦宴?”賢妃氣質溫和,在她麵前誰都不知不覺地放鬆了警惕,宋冉冉也不例外。
“宮中每每舉辦宴會,都要浪費許多糧食。我聽那些去往宮外的宮婢說,京城有條名不符實的永安街,單我一個宮裏浪費的糧食,就夠那些人吃上一整年的了。是以這次生辰,我便勸諫皇上不再舉辦宴會。”
賢妃說起永安街讓宋冉冉驚訝不已,她沒想到深宮之中還有人在擔心這些,不免對賢妃有惺惺相惜之感。
“娘娘說的永安街我去過一次,王府有婢女家就住在那兒,確實困苦不堪。”宋冉冉唉聲道。
說起來,她這一次本該去永安街義診,若非瑞帝要見這隻貓,此刻她就已經在永安街了。
“咱們也隻能略盡綿薄之力,該做的皇上必然會做好,咱們不必擔心。”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擔憂,賢妃借機轉移話題,“我許久沒見這隻貓了,如今見著倒乖巧了許多。”
說著她就要伸手去抱,卻被一旁的宮女急忙攔住:“娘娘,您上回才被貓給撓傷,傷口還沒好呢,可別再讓這隻給傷了。”
“娘娘受了傷?”宮女的話讓宋冉冉一驚,隨手將貓爪子收回來握著,生怕它撓傷賢妃。
賢妃也不避諱,將手腕上的衣服撩起來,露出三道淺淺的傷痕,“我平日裏也喜歡貓,但上一回不知怎的,被這禦花園裏的貓給撓了,所以這段時間才沒過來看他們。”
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祛除疤痕著實有些難。
看著那淡粉的新肉,宋冉冉一陣可惜,要是她學識淵博,也能調上一瓶藥膏送給賢妃了。
賢妃不能抱貓,但她身邊的宮女可以,伸手便將大橘抱了過來,收住爪子,任由賢妃逗弄。
“撓的確實不淺,娘娘要保重身子,免得父皇擔心。您和父皇這樣的賢伉儷才真是羨煞旁人呢。”宋冉冉笑得彎起眼睛,心裏確實有幾分羨慕。
“殿下可不能亂說,小心被人聽去了。”賢妃一臉歡喜,但還是壓低聲音悄悄叮囑道,“我不過是皇上的妃子,哪兒敢稱作賢伉儷。”
宋冉冉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不過,她對賢妃的印象十分好,再加上這次生辰宴與民同慶,沒有舉辦宴會,她就更喜歡賢妃了。
若是賢妃這樣的人不能做一國之後,那宮中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這些話在心裏想一想便是,若是說出來,隻怕會影響淮南王府。
談笑間,那丫鬟吃痛叫了一聲,宋冉冉立刻從她手中接過橘貓,關心道:“沒事吧?”
“謝殿下擔心,奴婢沒事兒。”宮女捂著手,指頭已經紅了一片,想必是被貓給啃了。
“大橘許久沒有回來了,興許是看到生人覺得害怕,往後我常來就沒事了。”宋冉冉拍了拍大橘的腦袋以示懲戒,又和賢妃笑道。
她們自然犯不上和一隻貓計較,便就岔開話題,繼續聊別的。
宋冉冉怎麼也想不明白,賢妃這樣端莊的人,又怎麼會是傷害太妃的凶手呢?會不會是裴宴記錯了?
一直沒有見到宋冉冉的身影,瑞帝帶著安良循聲找來,遠遠就看見她二人站在花叢中聊天。
小宮女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皇上,“奴婢給皇上請安。”
賢妃後之後覺得看過去,看見瑞帝的刹那,她臉上流露出一抹柔美的笑容,與方才麵對宋冉冉時截然不同。
站在她身邊,宋冉冉將這一幕看在眼中,越發覺得賢妃是最合適的皇後人選。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禦花園了?”賢妃三步迎了上去,嘴角掛著賢淑的笑容。
可瑞帝卻好像對她的笑容不甚滿意,動了動嘴唇才道:“朕陪冉冉來禦花園逛一逛。”
隻留下站在一旁的宋冉冉尷尬不已,裴家的父子怎麼都那麼喜歡甩鍋呢!明明是他想來禦花園的好不好!
好在賢妃不記仇,否則剛的罪完顧璃月,她就又要得罪賢妃了。
正當她覺得眼前的一切就夠煩躁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唱喏:“淮南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