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了醫書,宋冉冉也沒能找到有效治療寒症的方法。
原先她信誓旦旦地說陪宴騙人,如今被打臉,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隻覺得難受。
“他得病我難受個什麼勁兒?”放下醫書,宋冉冉摸著胸口,那地方正隱隱作痛。
雖然嘴上說的瀟灑,但第二天宋冉冉還是去了臨江渚。
剛一進門,還未開口,她就看見了裴宴麵前擺放著數十幅不同的山水畫,“怎麼這麼多字畫?”
“過幾日就是顧小姐的生辰了。”裴宴盯著那些畫作,緊緊皺眉。
聽得此言,宋冉冉走上前打趣道:“你挑什麼他都喜歡,不用糾結。”
沒成想,裴宴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似乎對她的話不大滿意。
宋冉冉故作驚訝道:“不會吧?你這個心上人挑的她都不喜歡?那她想要誰挑的?難不成還得讓玉皇大帝來給她挑?”
她承認,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昨天裴宴都吐血了,今天還得空給顧璃月挑禮物,這得是多深厚的感情。
雖然不是很羨慕,但她還是有那麼一絲不爽。
似乎是聽出了她的酸味兒,裴宴放下畫,淡笑看著她:“不是選一幅她喜歡的,是選一幅你能看得懂的。”
“送給她的畫,要我能看得懂做什麼?”宋冉冉強壓住心中的不爽,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她的壽辰你同我一起去,屆時這幅畫便由你送出,若她問起什麼,你也好對付過去。”裴宴耐心地解釋。
宋冉冉歪頭笑道:“讓我送,你就不怕她不開心?”
那可是裴宴的白月光,若是因為自己心情不爽,自己不就得罪他了嗎?
然而裴宴也隻是皺著眉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挑選畫作。
他不說話,宋冉冉也不想自討沒趣,便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端詳著眼前的人。
裴宴生得極其好看,卻不容人細看,細看之下便有一股威嚴由心而生,令人不敢直視。
但宋冉冉就喜歡這樣的反差,仿佛能夠透過他身邊的秘境,揭開裴宴的內心。
“就這幅燕道安的《祁寧山水圖》吧。”說罷,他便將畫掛在書架前,又將書案上的畫作盡數收起,放在一旁的畫缸裏。
“祁寧是地名,這是燕道安在去祁寧遊玩途中所作。”將畫卷展開,裴宴細細講解,可宋冉冉卻聽得昏昏欲睡。
她對這勞什子山水圖著實沒興趣,還不如聽醫書來得爽快。
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裴宴再轉頭就瞧見宋冉冉如同貓兒一般點著腦袋,顯些撲到地上去。
饒有興致地看她晃悠,裴宴自己都沒察覺,臉上露出的一絲微笑。
見她困得厲害,裴宴才忍不住道:“罷了,你先回去睡吧。”
“嗯?”宋冉冉猛然驚醒,看著不知何時站在眼前的裴宴,慌忙擺手道,“沒事,你繼續,我努力聽一聽,總不能上了顧家讓人看笑話吧。”
隱去嘴角的笑容,裴宴扶起她道:“你是淮南王妃,誰敢看你的笑話?”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宋冉冉有些不適應,但心底的某個角落卻暗暗爽翻天。
終於不用聽這念經一般的鬼東西了!
她轉身要走,忽然想起自己來這還有別的目的,又轉過頭道:“我還有一件事找你。”
說著,她指著裴宴身後的書架問道:“昨天放在這的藥能否借我看一看?”
“要它做什麼?”裴宴平心靜氣地反問,在心中已有些警惕。
“昨天回去我翻遍醫書也沒找到治療寒症的方法,唯獨這藥丸對你極其有效,我想研究一下裏麵都有什麼成分,想看看能不能幫你做出來。”
她一時心急,壓根沒有想起,既然裴宴有這藥丸,自然是有人能做出來。
看著她滿心滿眼寫著渴望,裴宴忽而湊近她,但笑不語。
“你笑什麼?不相信我?”宋冉冉嘟嘴不爽,她分明是好心的來著。
眼前的小丫頭近在咫尺,裴宴上隻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果香,沁人心脾。
“傻姑娘,我能拿到這藥,還愁沒人製作嗎?”裴宴揚起唇角,勾著手指敲在她的腦袋上。
輕輕地,卻仿佛敲醒了夢魘中的宋冉冉。
過了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對上裴宴深邃的眸光,傻愣道:“對哦。”
這麼近的距離,宋冉冉甚至能看見他眼中,自己傻不愣登的模樣。
刹那間,她好似夢醒一般,恍然回神,猛地退了兩步,“和你在一起我都變傻了。”
說罷,她還裝模作樣的搖頭,嫌棄地看著他轉身離開。
直到離開臨江渚,宋冉冉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剛剛,她好像在裴宴的眼睛裏看見了笑。
是對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