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長沙王府(1 / 2)

吃罷早飯,李峻與郭誦備了幾樣禮品,經人引領,來至了李澈的住處。

李澈的家宅也在銅駝大街的承露巷,距離長沙王府並不太遠,原本就是王府的一個別院。

摧毀了齊王司馬冏的勢力,讓眾多參與此事的人獲益匪淺。司馬乂掌權後,這些人都獲得了封賞,更有些人在既得利益上又平添了諸多好處。

司隸校尉劉暾,其官職不僅由司隸校尉升至右光祿大夫、領太子少傅,更是被冊封為朱虛縣公,所封之地竟也達到了一千八百餘戶。

李澈作為長沙王司馬乂的重要幕僚,參與了整個計劃,功勞自然是不言而喻。

然而,李澈並沒有以此居功自傲,也沒有請領任何的恩賞,依舊行走在長沙王府,做著內史一職。

李峻對這個本家叔叔能找出記憶,原主的李峻也正是因為這位叔叔,才會機緣巧合地投在了梁王司馬肜的門下。

臨來之前,李峻已經寫過書信給李澈,講明了遲來的緣由。

因此,叔侄相見後,李澈先是問了問坪鄉的情況,多數也是感慨當下時局的不穩與諸多的民不聊生。

“二郎,對於到滎陽一事,你有什麼看法?”

李澈也並非是個清高脫塵之人,他對功利名祿並不抗拒,但他希望得到的功名要安穩,不能是那招搖一時的水中花月。

“叔父,就算侄兒不說,想必叔父也是明了的。滎陽就是一堵牆,卻也是什麼都擋不住的牆,您說對嗎?”

李澈點了點頭,承認了李峻的說法。

李澈浸淫官場多年,各方的心思與其中的較量他並不糊塗,這也是他不想即刻謀求利益的原因。

長沙王的這條大船能行多遠,李澈目前還看不出來。

但他已經是這條船的一部分,就要幫助這條船走下去,直到風平浪靜。幾番讓李峻前來,他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走吧,隨我去見長沙王。”

李澈站起身,又轉頭囑咐道:“二郎啊,與長沙王相談,你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長沙王與你年紀相仿,為人卻是極為聰穎,萬不可諂媚敷衍行事。”

對於長沙王司馬乂,李峻找不到一絲記憶。

當初,原主的李峻在洛陽時,長沙王司馬乂還在屬地,並未入京都。而當司馬乂居於洛陽城後,李峻早已就職於平陽郡,兩人可以說從未有過交集。

若說是了解,當下的李峻也是通過史書的記載有所知曉。

司馬乂的結局很慘烈,也正是由此才會引發了其後的永嘉之亂。

承露巷,長沙王府的門前。

李峻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門庭若市,也沒有看到排列成行的等候之人,看到的隻是一座尋常的府邸,盡顯冷清的大門。

長沙王司馬乂是當今的掌權人,雖然這份權利的背後有著成都王的影子,但司馬乂也並非是真正的木偶,他依舊是這座皇城中最有勢力的人。

若說世人不攀附權貴,那是笑話,若說百官不趨炎附勢,那更是無稽之談。

李峻知道,這份尋常與冷清隻是司馬乂的刻意而為。

有的時候,擁有的權貴並非就要表露出來,盡顯權勢的人往往會成為眾矢之的,終會在追捧中轟然倒下。

富可敵國的石崇如此,趙王司馬倫也是如此,齊王司馬冏又何嚐不是呢?

然而,李峻覺得司馬乂即便是這般小心,如此地卑微,也不會為他帶來更多的善意。

或許是司馬乂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又或許隻是他的虛與委蛇,想要將矛盾的爆發盡可能地拖後。

李澈在長沙王府是通行無阻的,沒有人敢攔他,也沒有誰會來查問他所帶的人。

信任就是李澈在王府中腰牌,也是李澈獲得的最重要的恩賞。

“世回,這個時辰,明公該早朝回府了,你我就在這裏等吧。”

棲閣,是長沙王府中最為重要之所,僅有極親信的人才能到這裏,司馬乂的諸多決策也是在這裏謀劃與發出的。

李澈將李峻帶到棲閣中,也側麵說明李峻能夠成為長沙王府的核心人員。

“世叔,您到滎陽一事定下來了嗎?”郭誦略感拘束,問向李澈的話語也極為小心。

郭誦與李澈相識,李澈也清楚郭李兩家的關係。因此,郭誦也一同留在了棲閣中。

李澈見郭誦問及此事,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郭誦見狀,也就不再多問,跪坐在了李峻的身後。

三人等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李澈急忙起身,李峻與郭誦也隨之站起,一同走出房門,迎在了門口處。

司馬乂的腳步匆匆,俊朗的麵容上滿是陰沉之色,已升為左將軍的皇甫商正緊跟其後。

見到司馬乂左臂處的衣衫有血跡,李澈驚慌地上前一步,將目光望向了皇甫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