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有什麼事情要想?”李峻無奈地轉過頭,對著李秀擺手道:“算了,不爭辯這個了,你也是武威軍的女將,會領更多的兵馬。”
其實,李秀的確有這個資格領兵,能帶著幾千人苦守住寧州城,讓城外數萬叛軍束手無策,這樣的將軍怎麼會沒有資格領兵呢?
幾人正說著話,一名軍探打馬而來,向李峻拱手道:“啟稟大將軍,建寧的霍將軍在切斷了叛軍的退路後,輕騎騫都尉已經攻破了叛軍的中軍,車騎將軍也領兵殺了過去,五苓叛軍已有潰敗的跡象。”
李峻點了點頭,起身笑道:“我就說他們雖是人多,卻也是一群烏合之眾,不禁打的。”
說著,李峻撣了撣衣襟的浮塵,對穆君逸道:“走,該咱們領兵殺過去了,先衝潰於陵丞的兵馬,再徹底解決他們。”
李秀也站起身,說道:“我隨你們一起去,我的南夷軍還在,還可以殺敵。”
“不行,你必須留下守城。”李峻的回答很堅決,完全沒有了之前隨和的模樣。
這一次,李秀沒有爭辯,也沒有任何的反駁。
因為,她知道李峻的話是認真的。
這是軍策應對,不是兒戲,寧州城的確需要一個善戰之人把守,不能有半點的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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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澤縣,處於味縣與寧州城之間,屬山穀地帶,其縣城位於山穀最寬闊的龍潭溝處。
五苓夷叛亂後,昆澤縣城周邊的夷人也加入了叛軍,很快便攻占了縣城,殺死了那裏為數不多的守軍。
之後,昆澤城便由五苓夷軍所掌控,但駐守的軍卒並不多,僅有千餘人,剩下參與守城的人,也不過是幾百名當地的夷人男子而已。
對於這點兵力,如此的戰力,再加上本就不太堅固的土城,車騎將軍騫韜並不放他們在眼中。
二日前,騫韜領兵僅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便攻下了昆澤縣城,擋住了於陵丞想要通過龍潭溝的路。
與此同時,輕騎都尉騫文領兵殺至龍潭下溝處的一些山寨中,剿滅了那裏的夷人,將兵馬隱藏在了半山處。
建寧霍家的霍彪則帶領部分兵馬,穿山越嶺地趕到了龍潭溝的北端入口處,與隨行軍卒一起躲進了入口西側的米豆山中,等待著五苓夷叛軍的到來。
剿滅叛軍地點的選擇,是霍彪提出的建議,他熟識建寧郡的一山一水,判斷於陵丞的叛軍極有可能會走龍潭溝,而龍潭溝也是最好的伏擊之地。
山林中,霍彪坐在一根倒伏的樹幹上,嘴裏叼著一根青草莖,不停地向北張望著,滿眼都是焦急之色。
伏擊的地點是他選的,伏擊的主意也算是他出的,如果於陵丞不走龍潭溝,而選擇了其他的路線進攻寧州城,不說這其中所帶來的危險,就是臉麵上也說不過去。
因此,霍彪還是有些擔心,派出了不少的人手去打探,時時了解五苓夷軍的行軍動向。
“三郎,你說武威軍會把建寧城還給咱們嗎?”一名霍府的近衛蹲在樹幹旁,輕聲地問向霍彪。
建寧郡太守霍在有三子,霍彪最小,兩個哥哥在跟隨父親守城時陣亡,霍家也隻剩下了霍彪這一個男丁。
霍彪想了一下,笑道:“應該會的,我看那個李世回並非是不講信譽的人,我師兄杜麟也做了保證,他曾是個遊俠,他的話我信。”
近衛點頭道:“屬下聽說,那個段秀砍了於陵丞的家眷,一百多人,一下子全都砍了腦袋,連婦孺都沒有放過,武威軍的人也是夠狠。”
“那又如何?不該殺嗎?”
霍彪將口中的草莖吐出,憤慨道:“於陵丞殺了咱們多少人?他顧忌到婦孺了嗎?那個段兄弟做的對,就該滅了於陵丞的全族。”
說著,霍彪站起身,口中繼續道:“若是武威軍這次能殺了於陵丞,滅了五苓夷人,我便敬佩李世回,就算讓我跟隨他,我也願意。”
近衛左右望了一下,湊到霍彪的近前,小聲道:“三郎,屬下聽說李秀會將刺史一職交給她兄長李釗,而那個李釗就是跟隨李世回的,原本就在武威軍中任職。”
霍彪抬手在額頭處撓了一下,笑道:“看來,咱們這寧州必定是要落入李世回的手中了,那也好,反正我與杜麟熟識,與李秀也不生分,就算入了武威軍也沒什麼壞處。”
近衛略帶愁容道:“三郎,您說李秀會不會埋怨咱們不施以援手,在李大將軍那裏說您的不是呀?”
近衛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寧州城被困了半年之久,霍彪一直躲在夜郎郡的山溝裏,並沒有領兵增援過李秀。
“不...會吧?”霍彪聽到手下如此說,心中也有幾分不確定。
不過,他還是自我辯解道:“我覺得李秀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咱們也殺不進寧州呀,不到三千人的兵力,不等救援寧州城,咱們也早就被叛軍吃光了。”
“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霍彪一擺手,不在意地說道:“李秀不是個小氣之人,她也能明白咱們的難處,等解決了於陵丞,我會當麵與她解釋清楚,若真就不通情麵,那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