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武並非是在自誇自擂,而是黎天行將這座石城建得過於奇特,不僅是易守難攻,而且守城的器械俱全,皆是凶狠之物。
首先,石城關的南城牆建得極高,而且南城門的開啟方式采用了整塊山石的落閘式,一旦放下石門,很難能從外部被撞開。
再則,城牆的上半部分間隔地留有小臂粗細的孔洞,適合長矛的刺出,也可以激射出弩箭,可以輕易地阻殺攀雲梯而上的來敵。
另外,在城牆的最上方橫有兩根粗木,牢牢地固定在兩側的山體上,粗木之上更是纏有數十圈的粗麻繩。
粗麻繩的一端穿過幾組木質的滑輪後,探進城牆內側,與城中的一組輪軸相連,而另一端則固定在一張懸吊在半空的釘板上。
懸吊的釘板厚重且巨大,朝下的一麵皆是鋒利的矛槍頭,使得整張釘板都被凜寒的光芒所覆蓋,讓人望去不由地心悸不已。
石城牆的高度超出了尋常,這已經讓大成軍的雲梯車很難搭到垛口處,無法直接攀上城牆的馬道。
另外,牆體處的孔洞又不時地有長矛與弩箭向外擊射,這也讓雲梯的軍卒完全處在了防不勝防的危險中。
然而,這些隻是防禦中的尋常守備,最致命的還是那高高在上的釘板。
釘板的每一次下落,不僅會將鋒利的矛尖刺穿攻城軍卒的身體,其本身的厚重也會砸斷臨近城牆的所有雲梯,導致城下的雲梯車嚴重損毀。
另外,因為有了組合滑輪的運用,釘板的升降並不費力氣,守城的官兵很容易將釘板快速地收回到最初的位置,並且還能再一次落下,砸向攻城的大成軍。
眼下,武威軍僅憑這些基本的守城設施,就已經讓攻城的大成軍無計可施,而守城的器械中還有強連弩,火油,金汁等尚未使用,更有秘密的大殺器也未曾亮相使用。
故此,邱武能說出如此的話,也有十足的底氣。
石城牆外,大成軍的軍陣中。
征東將軍李壽一籌莫展地望著前方,即便是苦苦思索,也不知該如何攻下眼前這座高聳的城牆。
“將軍,咱們不能再這樣攻下去了,徒勞的。”
一名謀士上前躬身施禮,小心地建議道:“他們的城牆高,咱們可以延長雲梯的高度來應對,這並非是難事,最大的麻煩就是釘板,隻有解決了那個東西,咱們的軍卒才能攻上城牆。”
李壽轉過頭,不耐煩地說道:“淨說些廢話,我豈能不知那個釘板的害處,可它落下後又被很快地收回去,怎麼解決?你能飛上去隔斷繩索嗎?”
謀士尷尬地搖了一下頭,繼而又獻策道:“將軍,他們能將釘板快速地收回,無非也是用人力或是畜力,咱們可趁釘板下落之際,使拋鉤固定在上邊,再命軍卒拉拽拋鉤的連繩將其扯住,定可破之。”
李壽聞言,讚同地點了點頭,一對粗眉卻也是緊皺了起來。
謀士的方法是不錯,也可破掉那張釘板,前提卻是要舍掉一批攻城軍卒的性命來做誘餌,幾番的攻城已經折損了太多的軍卒,李壽真是有些心疼了。
“好,暫停攻城。”李壽還是采納了謀士的建議,並對其吩咐道:“你速去辦妥所需的拋鉤,半個時辰後,我要看到那張釘板落地。”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大成國每一次的兵伐取勝,都是用命堆出來的,若能攻破石頭城關,逼近陰平城,就算再死上百十人又能如何呢?
“咦...?怎麼回事?不準備打了嗎?”城牆上,邱武望著停止攻城的大成軍,心有不解地望向梁誌。
梁誌搖頭道:“不會的,估計是想耍什麼花樣,咱們小心些。”
說著,他轉頭對身後之人吩咐道:“讓強弩營做好準備,再把火油和金汁都準備好,防止下邊那些王八蛋使什麼歪招。”
邱武問道:“梁兄弟,咱們那個東西不用嗎?”
梁誌搖了搖頭,笑道:“黎司衙說了,不到危機時刻不得使用,那東西是咱們大將軍設計出來的,可是大殺器,軍械庫裏並不多,咱們還是省著些用才好。”
激戰之下,能有半個時辰的喘息已是不易,而這半個時辰也自然會過得很快,快到每個人隻覺得似乎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大成軍再一次攻來,數架修繕好的雲梯車再一次被推靠向城牆,數百名軍卒也如同之前一樣攀上了雲梯。
雲梯車上的雲梯高度沒有變,依舊是無法觸及城牆的垛口,大成軍卒也和之前一樣,還是將隨身攜帶的簡易木梯搭靠在城牆上,形成二次連接繼續攀爬,試圖翻過垛口。
“哎,還以為有什麼出奇的鬼點子呢!”梁誌不屑地搖了搖頭,轉身吩咐道:“放釘板,砸死這些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