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不說你們的辯證是否準確,可你們連辯證都辯不完整,就敢在那裏如狂犬一般狺狺狂吠,你們這根本就不能算是治病,隻能算是猜病,猜對了的話,你們的醫名就更顯了,猜錯了的話,害的那是病人的性命!我現在說你們庸醫算是輕的,依我看,就算用劍把你們砍翻了都一點不冤!”
說罷,青年醫生本就淩厲的目光變得更加冰冷,京城三老看著這如刀目光,聽著這如棒的話語,再看看他腰上挎著的寶劍,一個個隻是愣在那裏喘著粗氣,誰也不敢再胡亂發聲了。
呂鼎成雖然覺得這青年醫生的言語太過剛猛,完全不給別人留餘地,但他自己也是粗通醫理的,從這位青年醫生的話語裏,他猛烈的感受到了這位青年醫生的辯證與其他醫生都不相同,這個人的醫術似乎遠在他人之上!於是對兒子病情的關心超越了一切,此時呂鼎成再也顧不上那京城三老的感受了,他兩步走到青年醫生身邊,急切得問道:“莫非先生已有救治之法?”
見呂鼎成走過來,青年醫生收回了淩厲的目光,他平和的看了看一臉焦急的呂鼎成,朝這位家主拱了拱手說道:“家翁不必過分擔心,令郎所得之病其實叫縮腳腸癰,其病最大的特點就是右下腹疼痛,且經常伴有右腳的嚴重攣縮,此並非不治之症,仲景先師在《金匱要略》中就有過對此病的記載,小生或可一試。”
一直坐在旁邊靜心觀瞧的陸修遠聽罷此言,真是想擊節讚賞,此前他在廟裏的時候聽到的消息乃是這位呂家少公子所得之病為腹部疼痛,故而當時分析了不少種情況,而如今到這裏一看,原來少公子的疼痛部位並非在臍周腹部,而是在右下腹,這就大不相同了,他聽老師說過,此類病證在江南倒是常見,至於北方苦寒之地得的人就少得多了,眼前這個青年醫生顯然也是知道此病證的,而且他不僅僅是知道而已,辯證的時候亦能直指要害,且熟知此病的源流,看來此人絕非凡夫俗子,難怪他敢痛罵京城三老,且出口毫不留情,看來此人骨子裏定是那種嫉惡如仇之人!
朱古力則站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位呂家公子得的病叫什麼縮腳腸癰,但他又不知道這縮腳腸癰是什麼,於是他便偷偷俯下身在陸修遠耳邊小聲嘀咕道:“誒,老陸,你說這個腸癰是什麼病呀?”
陸修遠用手遮住嘴巴,輕聲回答道:“就是闌尾炎。”
“哦!……”朱古力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恍然大悟道:“闌尾炎啊,我舅舅就得過,我聽說這個病在古代得了就沒得治了呀,這個人居然說自己能治,你說他是不是在吹牛?”
聽到朱古力這種信口開河的推測,陸修遠轉過頭,白了他一眼,就懶得理他了,同時繼續靜下心來傾聽青年醫生與呂家翁的對話。
聽到青年醫生如此一說,呂鼎成的神情變得愈加激動,他心中暗道,眼前這個青年醫生居然能如此準確得說出靈修的病情,看來靈修的病是有希望了,太好了!於是他趕緊又上前一步拉起青年的雙手,聲音略帶哽咽得說道:“先生啊,快請救救犬子吧!我聽說這個腸癰可不好治啊,你說我這孩子平時身體也是極好的,怎麼就突然得了這個病呢?是不是我平時還是善事做的少了?看到這孩子疼成這樣,我的心都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