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呂老夫人最初闖進大廳的時候,呂管家就發現了大事不妙,於是趁著大家注意力集中在陸修遠身上的當口,呂管家便偷偷挪動腳步,慢慢溜出了大廳,他先是跑到了靈修所在的廂房,見少公子已經睡著,便又回來探聽動靜。
剛剛他聽到呂老夫人讓呂直去報官,便暗道一聲不好,他參與了陸修遠,徐靈胎為少公子診病的全過程,知道這兩位確實是醫術精湛,隻不過少公子的病情實在是太重了,要恢複過來肯定需要時間,現在老夫人這一報官,將來這兩位醫生被官府帶走的話,那就徹底把關係弄僵了,少公子也就可能真的沒救了。
所以在情急之下,呂管家也顧不得許多了,他連忙偷偷跑出大門,攔住了呂直,一臉焦急的說道:“呂直,趕緊回去,這個官咱們呂家不能報!”
“可是,這可是老夫人的命令啊,我哪裏敢違抗。”在呂直的眼裏,老夫人的命令可比呂管家的命令要大得多,他依然準備前去報官。
聽到呂直如此回答,呂管家更加心急,他拉著呂直說道:“呂直,你糊塗啊,之前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這兩個大夫確實非同尋常,少公子的命全在他們手裏了,你此時去報官,那他們以後還會去管少公子嗎,到時候少公子命隕於此,你這報官可就罪責難逃了,你可想清楚了,老夫人現在正在火頭之上,所以做的決定有點急切,咱們可不能跟著添亂啊,你尋思呀,老夫人冷靜的時候,做起事來從來都是潤物無聲的,何曾有過如此激烈的決定,這可不是小事啊,咱們一定要沉住氣,你先別急著報官,先穩一穩再說。”
呂管家的一番話,讓呂直也琢磨過味兒來了,是啊,這麼多年了,老夫人從來都沒有這麼激動過,呂家更沒有因為什麼事報過官,今天老夫人這個舉動確實非比尋常,自己的確不能隨便添亂,於是他對呂管家說道:“管家放心吧,我不去就是了。”
聽到呂直這麼一說,呂管家才放心的回到宅中。
可是呂管家一走,呂直心裏又犯嘀咕了,這當眾違抗呂老夫人的命令,將來自己恐怕也沒好果子吃,於是他又不自覺的轉身朝永平府衙門那邊溜達,一邊走一邊心裏還在繼續琢磨著這件事兒,想著想著,他終於想明白了,和少公子的命比起來,這幾個大夫會不會逃走根本就不重要,自己不去報官,頂多挨一頓責罰,但自己若去報官,少公子可能就沒命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於是想明白了之後,呂直便直接轉過身,大踏步的回到了呂宅,之後就找了一處樹蔭貓了起來。
而那邊的呂管家,在穩住了呂直之後,又回到了大廳附近,見此時的廳堂內依舊劍拔弩張,家主依舊在苦苦哀求,呂管家心下一急,便又溜進了呂靈修所在的廂房,看著輕輕入睡的少公子,呂管家急的直跺腳。
正當呂管家在屋裏來回轉圈的時候,呂靈修迷迷糊糊之間從夢中醒來了,他看著呂管家來回轉圈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管家,你這是咋了,你轉得我有點兒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