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鶴川一直受著名門正派的教化,自然沒有徐靈胎那樣灑脫,說話做事顧忌得更多一些,但此刻幾個年輕人在一起揮斥方遒,同樣也讓他感到意氣風發,尤其是聽了蕭如雪的故事,更讓他覺得武林人士生當如此,於是他也起身附和道:“蕭妹押解此老怪前來,著實讓人痛快,洪某感佩五內,回想起茫茫江湖路,我竟然從未如此痛快過,從今往後,我當學徐兄和蕭妹,對待惡人不再拘束於那些條條框框,該出手時就出手,得讓那些惡人懼了怕了,這樣才會讓那些好人少受欺淩,既然朝廷的律法管不了這些武林惡人,那咱們就得給他們立點規矩,讓他們知道知道當今之武林是何人之天下!”
有兩位仁兄鼎力的支持,蕭如雪內心稍安,雖然是以惡製惡,但她總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頭了,畢竟燕山派的門風讓她以前行起事來總是端正方圓,不敢越雷池半步,這次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是萬不會狠下這條心的。
如今徐靈胎和洪鶴川的一番開解,讓她有了新的領悟,她覺得這世間萬事太柔了也不行,要剛柔並濟才好,就像對付白老怪這種人,你唯唯諾諾,畢恭畢敬的話,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絲毫憐憫,必須得把他收拾崩潰了,他才能服服帖帖,他不是喜歡惡嗎,那就得讓他嚐嚐這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見蕭如雪緊縮的眉頭舒展了許多,洪鶴川頗感欣慰,但又有些擔憂,於是他略帶一絲疑慮的問道:“蕭妹,你說你把這白老怪收拾得這麼慘,他會不會給蕭掌門胡亂下藥,那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不待蕭如雪說話,徐靈胎便拍著洪鶴川的肩膀,笑著說道:“洪老弟,你是不是傻了,有我和陸兄在,他敢做什麼手腳?尤其陸兄的神技你也看到過了,就算那白老怪能逃得過我的審視,他也絕逃不過陸兄的法眼,他要是敢出什麼幺蛾子,那就是找死,到時候我相信用銀針紮他的就不止是咱們蕭大小姐了,哈哈哈哈!”
洪鶴川一想也是,那白老怪雖然厲害,但徐兄和陸兄的醫術也是極為精湛的,雖說術業有專攻,在武林疾病醫治方麵,二位可能不及白老怪,但醫學之道畢竟殊途同歸,若是那白老怪敢胡醫亂治,二位神醫看出來還是不成問題的,自己也是一時失了心,竟然問出如此傻話,想著想著,洪鶴川也跟著嗬嗬笑了起來。
聽到徐靈胎如此評價陸修遠,蕭如雪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不過她還是不大相信如此年輕的陸修遠在醫術上能有多深的造詣,尤其是他還不懂武術,不諳內功,即便平時在治病上麵或許有些妙法,但麵對爹爹的奇難之證估計也會變得束手無策的。
而在一旁一直未曾言語的陸修遠,在聽完蕭如雪的故事之後,亦是暗暗心驚,在他的眼裏,這江湖人士真是詭異又殘酷,尤其蕭如雪這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姑娘,竟然能輾轉其中,縱橫捭闔,這讓陸修遠覺得又佩服又有些害怕,他心想,以後碰到武林中的女子咱還是躲遠點好,像蕭如雪這樣的,患家是武林正派的還好,萬一患家是什麼邪教魔頭,你說咱是去還是不去?去的話治不好是麻煩,治好了也是麻煩,不去的話……算了,還是不想了,以後躲著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