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此時皆是聽的如夢似幻,仿佛聽懂了,又仿佛沒聽懂,總之他們都覺得陸修遠說的特別有道理,真想為他擊節讚賞。
徐靈胎則是如撥雲見日一般興奮的手舞足蹈:“是了!是了!便應該是如此,陸兄此方堪稱是足厥陰經破血逐瘀的典範,再配合上陸兄的乾坤無影針,簡直就是神妙絕倫了!在此次診治中,陸兄先是用銀針來破解瘀滯最嚴重的死結,然後再用活血化瘀藥物從側麵不停的攻擊疏通,同時還讓麝香帶著一部分隊伍從外圍進行包抄,如此一來既能攔住敵軍的去路,又能雙管齊下斬關奪城,這樣看起來攻下城池便是指日可待了!”
他的這番話眾人可是聽懂了,也就是說如果針藥並施的話,蕭大俠的病是有救的了!
這一下整個屋裏如炸開了鍋一般,隻見那鄭方行一會兒用雙手捂著腦袋,一會兒又將雙臂高高舉起,同時抬頭上望,仿佛在感謝老天保佑一般,洪鶴川此時也是激動的用拳頭邦邦砸牆,徐靈胎則是拿著方子哈哈大笑,隻有蕭如雪此刻是冷靜的,在她的心裏,父親的病雖說是有了希望,但現在還沒好呢呀,更何況之前的反複衝擊已經讓她那悸動的心平靜了許多,於是帶著殷切的期望,蕭如雪接過方單,匆匆的走出去熬藥了,走到門口,她回過頭深深的望了陸修遠一眼,心中默默的祈禱著,但願這位陸先生真的是丹青妙手,術精岐黃,能救回爹爹的性命。
而此時,陸修遠的目光也恰好迎麵掃了過來,四目一碰,嚇得蕭如雪一個踉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從診病到抓藥,再到熬藥,喂藥,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此時蕭如雪正歪倒在蕭牧野臥房中的椅子上打盹,朦朦朧朧中隻見一個淡白色的身影從她的身旁走過,蕭如雪突然驚醒了過來,正當她欲起身的時候,卻見陸修遠做了一個阻攔的手勢,又輕輕的向下拍了拍,示意蕭如雪繼續休息。
而他則輕輕走到蕭牧野的身旁,先是用手指探了探蕭牧野的鼻息,接著又握住了蕭牧野的左手腕,閉目凝神,靜靜的切起脈來。
見此情景,蕭如雪哪裏還睡得著,但她也不敢打擾陸修遠診病,於是便靜靜的坐在一旁觀瞧著,隻見陸修遠右手三指反複用力,眉頭一張一舒,良久才站起身來,在蕭如雪期待的目光中,陸修遠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上,不待蕭如雪發問,他便輕聲說道:“蕭掌門的脈象略有緩和,但此時依然是硬澀異常,阻滯極為嚴重,絕非施了一次針藥就能奏效的,一會兒我還要再為蕭掌門施針,煩請大小姐幫忙照應一下,主要是不能讓別人打擾到我,因為運針的時候稍有疏忽就容易刺穿血管,一旦瘀血外溢便成了離經之血,那時候就更難治療了。”
蕭如雪一聽此言,困倦之感頓時一掃而空,她打起十二分精神認認真真的答道:“陸先生請放心,有我蕭如雪在,就連一個蒼蠅我也不會讓它落到陸先生的身上!”
陸修遠一聽蕭如雪的話,心中暗想,這果然是豪俠之女,毫無忸怩之態,你別說這相處久了,倒不覺得令人畏懼,反而讓人感覺爽快異常,說起話來既不用藏著掖著,也不用反複斟酌,真是讓人感到渾身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