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濟院裏的百姓聽說那天的“主謀”居然派人來道歉了,頓時一個個都變得趾高氣揚起來,他們心道:“到底是公道自在人心啊!他們作惡的人早就該過來道歉了,我們陸神醫憑什麼要受你們欺負呀?今天你們不光要道歉,我們還得再跟你們說道說道!”
於是大家便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聚攏了過來。
緊接著,在一位中年婦女的帶動之下,大家便開始無休無止的數落起杜子梁和那幾個武師來了,掌院老人想上前製止,可是他那沙啞的聲音如何蓋得住這群大媽尖銳的叫罵聲呀。
大家是越說越起勁,越罵越開心,最後連吐沫星子都飛到耿健康的臉上了,耿健康是強壓著火氣連連閃躲,最後還是跛腿劉三哥從藥攤子上趕了回來才把圍觀的眾人疏散開。
耿健康摸了摸自己早已被蹭髒的華貴衣服,又衝著掌院老人半咬著牙笑了笑,最後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完全無視自己的陸修遠之後,便帶著手下,趕著馬車,灰溜溜的向紫禁城跑去了。
看著耿健康那氣嗖嗖的背影,掌院老人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養濟院的這件事至此才算是完結了。
至於那耿健康究竟是不是生氣了,他其實是不在意的,因為他很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此人了,畢竟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耿健康今天既然都舍下麵子登門了,那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來找他們麻煩了。
如此,這養濟院的日子便徹底平靜了下來。
邁過了初冬時節,天氣便不再乍寒乍熱了,隨著氣候的穩定,街麵上咳嗽的人也漸漸稀少了,隨著購藥人數的減少,陸修遠他們把賣藥的攤子也撤了下來。
這段時間,養濟院的收入頗豐,這些收入,在大家共同的商議之下,最終全部用在了改善養濟院百姓的生活上麵,看著養濟院的鄉親們終於不用再為這個冬天而煩惱了,陸修遠的心也漸漸踏實了下來。
於是,在關南墨的傷勢日漸好轉的情況下,他們便決定趁著運河還未冬封,趕緊南下浙江,去蕭山尋找自己那位可能的師兄“孤魂”。
可是在他們臨行之前,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個人自稱是四川布政使戴鐸戴大人的管家,他說他們老爺特地派他前來想請陸大夫過府前去替夫人診病,陸修遠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自然不肯輕易得罪當朝大員,於是在約定了第二日前去診治之後,那位管家便匆匆告辭了。
那位管家剛走,朱古力便湊了過來,他一邊好奇的向外張望著,一邊張大了嘴巴跟陸修遠說著:“誒,老陸,你說這四川布政使究竟是個多大的官呀?比咱們那孫知州如何?”
在朱古力的記憶中,他好像隻聽過知縣,知府,巡撫,總督這些官兒,就連知州,他還是後來到知州府當雜役的時候才知道有這麼個官兒的,至於什麼布政使,他可是連聽都沒聽過,剛才他見那位管家穿著相當體麵,便覺得這個官肯定不會小,故而才有此一問。
陸修遠對這個啥也不知道的穿越者也很是無奈,他白了朱古力一眼,正想出言調侃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傻大個關南墨也瞪著牛眼睛湊了過來,顯然他也想知道這布政使到底是多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