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羅莊關卡。
馬興旺掏出懷表,一按機鈕,表殼輕盈的彈跳而起,他看了一眼晶瑩表盤上的指針,時針指向了十一的位置。
馬興旺跟著啪的一聲合上表殼,回頭說道:“十一點了,大家注意了,按於連長提供的時間表,保定方向的冬裝快到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半截炮樓上,六連偵察排的一名戰士匆匆向下打著信號,不一會,從炮樓裏跑出來一名戰士,他來到馬興旺前麵報告道:“報告連長,從保定方向過來了一個大車隊,一共二十輛大車,有一個連的保安軍押運,目前距離咱們這也就五裏了。”
坐在沙包上身穿日軍軍服的馬興旺聽後說道:“繼續觀察!”
“是!”
觀察哨離開後,馬興旺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笑著對羅勇漢和周有根說道:“二位開工了!有根,讓你的二連幹活賣點力氣,可別漏餡兒了。”
周有根打著哈哈說道:“興旺,俺這漏餡的可能性不大,就怕你這假鬼子最先漏餡才是真的。”
馬興旺眼睛一瞪,一拉曹長刀說道:“八嘎!快快地幹活,否則死啦死啦地!”
羅勇漢和周有根二人哈哈大笑地各自準備去了。
在遠處的公路上,一個大車隊正緩緩而來,這是昨天運糧食到古井鎮的二十輛大車,今天滿載著冬裝正往回趕,負責押運的是保安軍一團二營二連,這個連長是原來的收容潰兵中的一名連長,他的名字叫楊來運,為了保守秘密,這次押運糧食的差事就交給了二營,連大車都是由這些士兵來趕,因為這個二營基本上都是收容的潰兵構成,他們的營長就是那個與於思洋兩次交手的刀疤臉王裕東。
昨天一大早,他們從東呂莊裝上糧食出發,當他們到達古井鎮時,已經是滿天星月。
卸下糧食,又裝上冬裝,等這一切全都整完,已經到了半夜時分。
今天,剛剛雞叫三遍,他們一行又再次踏上返回的征程。
漸漸地楊來運帶領的大車隊來到了關卡,看到仍然在炮樓工地上忙碌的治安軍和民夫們,楊來運臉上露出了微笑,楊來運心說,到了後羅莊了,看來今天天黑前是能夠到達東呂莊的,這下自己可露臉中了頭彩,這回回去,羅司令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正在他想得美時,忽然整個大車車隊停了下來。
楊來運一下從大車上跳了下來問道:“前麵怎麼回事?”
說著就上前方走去。
關卡上,一挺歪把子和一挺捷克式分別架在道路兩旁,路障雖然搬開,但站崗的治安軍正與趕車的保安軍爭論著什麼。
楊來運走上前問道:“怎麼回事,我叫楊來運,是押運連隊的連長,也是這個車隊的最高指揮官。”
身穿治安軍軍裝的羅勇漢走了過來,他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大蓋帽,上下打量了片刻楊來運說道:“楊連長是吧,老子奉太君的命令,一支步槍一顆子彈都不準許離開保定地界。”
楊來運也打量了一下羅勇漢,見羅勇漢與自己一樣也是上尉,於是不客氣地說道:“這位老兄,這些武器是我們自己的,憑什麼要留下。”
羅勇漢雙手一攤說道:“沒辦法,老子在給日本人當差,也隻能聽日本人的。楊連長,要不你自己跟日本人說去。”
楊來運覺得也是這樣,用手一指說道:“那就請老兄頭前帶路。”
羅勇漢腦袋一歪說道:“跟俺走吧!”
二人來到馬興旺麵前,羅勇漢上前哈腰說道:“太君,這位長官他們不交武器,他要跟您談談。”
馬興旺挎著曹長刀,從沙包上站了起來,來到楊來運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裏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從於思洋那學來的:“八嘎!”跟著上去左右開弓抽了楊來運若幹個耳光。
片刻,這才說道:“命令的執行,否則死啦死啦地!”
說完,直接轉過身去,回到他原先坐的地方。
羅勇漢趕緊楊來運身旁,低聲說道:“老兄,你這是何苦呢?你們先把武器留下,人過去後再讓你們的長官找日本人要,何必在這白白挨打。”
楊來運用手撫摸著發燙的臉頰,看了一眼羅勇漢,心裏罵道,你他娘的不早說,老子已經挨打完了,這會你才說這風涼話,等有機會讓你遇到老子手裏,老子非讓你脫層皮。
想到這,直接返身走回路障處,衝手下們吼道:“統統把槍支彈藥都交給他們。”
保安軍們一見連長發話,全都順從的將武器交了出來。
見一群民夫過來,把武器彈藥全都搬走後,楊來運問羅勇漢道:“兄弟,這下我們可以走了吧。”
羅勇漢笑著點頭說道:“當然啦!楊連長,請把大車趕到道路下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