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山縣城南城牆上。
“什麼?要堅持四十五分鍾。排長,就我們兩個班的兵力能行嗎?”三娃子一聽排長這麼說,有些沒有信心地說道。
聽出三娃子有了怯意,唐虎喝道:“三娃子,老實給老子呆著,別在那胡思亂想,胡說八道。”
三娃子頓時閉上了嘴巴,低低地歎了口氣,擺正了他的機槍。
“來了!”
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模糊成一隊影子,順著城牆迎麵跑來,晃動著,嘈雜著從黑暗中顯現出來,唐虎的右手食指緩緩地向下壓去,猛地肩膀一震,一顆子彈猙獰地飛出了槍膛,順著城牆方向快速飛行,在他還沒有抵達目標的時候,第一挺機槍響了,當這顆子彈穿透目標尚未跌倒時,第二挺機槍跟著響了。
兩團持續火舌陰慘慘地發亮,一次次將狹窄的城牆上空間照耀得如墓室般詭異,穿透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前方原本雜亂的腳步一下子減少了不少。
前來增援的西麵城牆的一個小隊警察,被這迎頭痛擊打得是亂著一團,狹窄的城牆上沒有可以躲子彈的地方,機靈的警察紛紛抱頭倉惶臥倒還留有一絲生機,而那些四下亂竄的最終倒在了血泊之中。
猛烈的射擊聲隻持續了不長時間便停了,唐虎倚在工事裏,聽著城牆上那些呻吟和哭喊,摸著黑往槍膛裏壓子彈。
三娃子換上一個彈匣後問道:“排長,我們過去把那些活的都收拾掉吧。”
唐虎倚在工事裏說道:“可別。你聽,隻要是他們這麼叫喚,說明還沒有新的敵人上來,這還省了老子放警戒哨了。”
三娃子也靠在掩體中說道:“也是,我們也能趁機休息一下。”
迎頭跑向城門的一個小隊警察估計當場被打死了二十多個,傷了多少不知道,此刻他們躲在城牆上的屍體堆中,那些在前麵哭嚎叫喚的當然是受傷的,這些幸免於難的家夥躲在城牆的黑暗中,隻知道哀嚎,連探頭射擊的勇氣都沒有。
相對城牆上的戰鬥,街道口的戰鬥就激烈的多。
就在城牆上打響的時候,王一峰這裏迎來了第一批客人,他們是從醫院趕出來的一百多名輕傷員和警備部隊,他們頭前打著四支火把,後麵零星地也跟著幾支火把,一群人零亂地緩緩向著街道口這邊走了過來。
王一峰此刻趴在街道口處一棟店鋪的房頂上,看了一眼漸漸靠近的四支火把,聽著黑夜中那雜亂的腳步,槍口隨著漸漸近來的腳步聲緩緩的擺動。
城牆上激烈地槍聲漸漸停息,王一峰側臉看了一眼,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前方,城牆上第一次進攻被打退了。
人影漸漸地顯現,一群人在大街上雜亂不章地由西向東摸了過來,近了,又近了,此刻的街道上沒有一絲燈火,天上的月亮像似有意回避似的,也悄悄地鑽進了雲中,街道上隻有那四支火把和紛亂的腳步緩緩地接近。
噠噠噠——歪把子輕機槍猛地開始嚎叫,王一峰此刻毫不猶豫的開火了。
隊伍中便立刻傳來聲嘶力竭的大叫聲:“有埋伏,快滅掉所有的火把,該死的,快把火把給我滅了!”
然而,火把是滅了,但從街道兩旁投過來的手雷卻相續爆炸,街道上爆炸閃光開始變得顯眼,此起彼伏如同新聞現場的鎂光燈,慘白和猩紅的光線不時的閃爍。
一張張痛苦驚恐無助的臉,在無盡的火光烈焰中連綿不絕的哀嚎,子彈如雨點般落在隊伍中間,讓那哀嚎聲是此起彼伏。
就在二排正酣暢淋漓的向這支保安軍射擊時,趴在王一峰不遠的劉長喜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了危險的氣息:“瘋子哥,這邊好像有人過來。”
正打得過癮王一峰一聽劉長喜的說話,機槍頓時停止了咆哮,他回過頭來看向街道東麵,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嘩啦啦——大街東麵的黑暗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鞋踏石子的聲音,劉長喜馬上肯定地說道:“瘋子哥,真的有人過來了。”
王一峰將機槍調轉過來,重新壓滿子彈,仔細聽了聽,由於身後戰鬥的聲響太大,讓王一峰根本聽不清任何動靜。
王一峰突然想起兩個月前與鬼子的遭遇戰,於是對劉長喜說道:“喜子,向街道上打發綠色信號彈。”
“哎!”
劉長喜答應了一聲,立刻在黑暗中翻掏背在身側的挎包,在自己放綠色信號彈的位置摸出了一顆信號彈,將其插入,合膛,嘴裏說道:“準備射擊!”
王一峰低聲應道:“好了。”
嘭——咻——一聲悶響,一個亮點猛然以低姿態順著東麵大街衝向黑暗,而後突然爆出瑩瑩綠光,劃出一條刺眼的低弧線。
綠瑩瑩的房頂綠瑩瑩的街,綠瑩瑩的店鋪招牌下呈現出若幹個綠瑩瑩的鋼盔,還有那閃著綠瑩瑩亮光的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