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全福這時將目光看向宋黑牛這邊說道:“黑牛,雖然今天你的婆娘和孩子剛剛遭了小鬼子的毒手,俺原本不應該今天問你,可俺想了想還是要問,說說吧,你們四個是咋回事?”
宋黑牛直接跪向馬全福低頭說道:“馬大叔,俺對不起孩子和孩子他娘。”
其他三人也全都一起跪下。
呂抗戰哽咽地說道:“俺對不起娘。”
馬全福見狀,立刻明白自己的推測是對的,這四個人應該都是逃兵,馬全福用煙杆一指說道:“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宋黑牛和呂抗戰都泣不成聲,劉大順抬起頭說道:“馬大叔,俺們四個是在桃樹溝逃跑回來的,黑牛想他孩子和婆娘,叫驢想他娘,俺倆不想離家太遠,所以就逃跑了。”
馬全福疑惑地問道:“桃樹溝?這桃樹溝好像在老狼山東麵才對,你們怎麼走到哪去了?”
劉大順喝了一口熱水,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就從山口莊離開說起,一直說到了桃樹溝宿營。
馬全福聽完後問道:“大順,這羅連長和周連長都犧牲了,吳大隊長也負傷了,那俺家老二呢?”
原來,劉大順在講述中,有意沒說馬興旺負傷的事,見此時馬全福追問,他隻得說道:“馬連長的大腿中了一槍,不過沒有傷到骨頭,他仍能指揮戰鬥。對了,馬姑娘她很好,她一直在參加戰鬥,她的槍打得可準了,都趕上咱們連長了。”
馬全福聽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頓時輕鬆下來,他想了想問道:“大順,你們幾個現在是怎麼個想法。”
宋黑牛直接咬牙切齒地說道:“報仇!”
呂抗戰也跟著說道:“報仇!”
劉大順和羅想牛對視了一眼,都堅定地點頭說道:“留下,報仇!”
“好!”馬全福一拍大腿說道:“那咱們就建立複仇隊,你們幾個再加上俺們莊上的後生一起幹。”
崔二毛說道:“馬大叔,這成立複仇隊俺讚成,可俺們可就這幾杆槍,俺們三人的槍裏可沒兩發子彈了。”
崔六說道:“馬大叔,眼下這糧食才是一個重要問題,你們莊上的糧食全讓鬼子搶光了,這還有這老老少少百八十口子,這往後咱們吃什麼?”
馬全福笑著說道:“這糧食有。當時六連住馬家營時,就讓家家戶戶把一半多的糧食全部埋藏了起來,隻要把這些糧食挖出來,足夠咱們吃上一年的。”
劉大順說道:“可光有糧食沒有槍支彈藥呀。”
馬全福看向宋黑牛說道:“黑牛,你說有沒有槍支彈藥呢。”
宋黑牛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崔六一見焦急地問道:“俺說黑牛,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宋黑牛肯定地回答道:“有。俺們從大肖莊回來後,當天晚上,連長就帶領著一些人把一部分槍支和彈藥埋藏起來了,但具體在哪俺不知道。”
馬全福嘿嘿一笑說道:“小子,這個地點俺知道。”
劉大順不解地問道:“不會吧,這事黑牛他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馬全福笑著說道:“這當然是你們的於連長告訴俺的。”
崔六連忙問道:“那武器在哪?”
馬全福笑著說道:“都別急,明天俺們就把他們起出來,現在咱們把這複仇隊怎麼編組議一下。”
崔六馬上問道:“馬大叔,這莊子上能有多少後生參加。”
馬全福想了想說道:“怎麼說也有三十號吧。”
劉大順說道:“那加上咱們幾個那就是一個排了,六哥,你原本就是排長,這排長你就繼續當著。”
崔六連連擺手說道:“這排長俺可幹不好,馬大叔,俺看這複仇隊的隊長就你老親自幹。”
馬全福略微點點頭說道:“行,那就老漢親自幹。俺當這個隊長,六子你來當副隊長,大順和二毛原來就是班長,那就繼續當班長,黑牛你就也幹班長,剩下你們兩人都是副班長,明天招集的後生,到時就平均分配到各班。”
劉大順當即讚同說道:“行,想牛,你就給俺當副班長。”
李冬生說道:“二毛哥,俺還跟著你。”
宋黑牛一拍身旁的呂抗戰說道:“叫驢,看來你隻能跟俺搭夥了。”
眾人頓時都哈哈大笑。
清晨,東方溫暖的陽光透過淡淡清新的霧氣,一縷縷地鑽過樹稍間的縫隙,射到深山中的山莊。
山莊的靜謐很快被幾聲哨聲所打破,跟著山莊便熱鬧起來。
隨著有力的口令聲,一排的隊伍,全副武裝地走出賈大山家的院子,向著莊外走去。不一會,二排的隊伍,也同樣全副武裝地開出了四長老家的院子。
原來,隊伍開進莊後,賈老太爺把隊伍分別安排在自己家和另外四個長老家,傷員和女兵住在賈老太爺和五長老家,一排駐紮在賈大山的父親,也就是三長老家,二排駐紮在四長老家,三排駐紮在二長老家。
此刻,駐紮在二長老家的三排長張鐵蛋,看著剛剛走過他們院子外的兩個排後,他轉身對正在打掃院子的李智說道:“指導員,你看,這正規軍就是不一樣,都這個時候了還進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