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峪。
七連駐紮的一個小山村。
王大虎趴在炕上聽著屋外的動靜,見人都已經遠去,這才低聲對鄭理說道:“老鄭,這張指導員怎麼跟那李智的作風完全不一樣啊,他自己不跟著士兵們一起訓練的,還嫌戰士們訓練吵了他。”
鄭理翻過身來低聲說道:“大虎,俺已經打聽過了,這張指導員也是才穿上軍裝沒幾天的學生娃,現在三排有三分之二是跟他一起到七連的,真正七連的老人在這之前的遭遇戰中全打光了,現在剩下的也就十幾人,這楊排長也是剛剛提拔上來才半個月的。”
王大虎頓時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七連打得那麼慘,三排卻未傷一人,原來是這樣啊。”
鄭理壓低嗓音說道:“大虎,等張書記病好後,我們要離開這裏,萬一獨立大隊真要有人突圍出來,那我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王大虎仰麵躺在炕上說道:“要走幹嘛要等那姓張的,隻是我覺得天天在這就這樣過著也挺好,至少不用成天提心吊膽不是。”
鄭理擔憂地說道:“大虎,可我倆之前幹的那些事,萬一獨立大隊真的有人突圍出來,那我們就一切都完了。”
王大虎歎中氣說道:“哎!那我們能怎麼辦,隻有祈禱鬼子能把他們全消滅吧。”
鄭理湊到王大虎的旁邊說道:“大虎,你不是已經和那邊聯係上了嗎,那你幹嘛不直接投過去。”
王大虎搖搖頭說道:“那沒用,一個小人物,人家說不理你你不能咋樣,萬一人家翻臉不認人呢,這也是我沒有直接跑到那邊的原因,這個姓張的現在已經不值錢了,我們要找機會立個大功才行。”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就在二人還躺在炕上低聲嘀咕時,門外傳來張文彬的聲音:“鄭理同誌,王大虎同誌,起來吃飯了。”
二人迅速起來,洗漱完畢後吃過早餐,張文彬說道:“二位,有沒有興趣,俺們一塊騎馬出去轉轉。”
二人正不知道要幹啥呢,一聽張文彬的建議,一同連連點頭。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這天,是他們來到這裏的第七天。
陳家溝。
孟刺刀從軍分區衛生隊來到司令部,他一來到司令部院門處,哨兵一見是孟刺刀,立刻立正敬禮,還沒等哨兵說話,孟刺刀直接將自己的食指豎在嘴邊輕聲問道:“老家夥在嗎?”
哨兵回頭看了一眼,點頭小聲說道:“都在。”
孟刺刀進了院門,直接來到司令部正房,在門口雙腳一並喊道:“報告!”
正在看資料的洪占武一聽,放下資料抬頭笑著說道:“少來!趕緊給老子滾進來!”
“是!”
孟刺刀一下了就竄了進來,跟著笑著說道:“司令員,政委,參謀長,你們好!”
陸安邦走到跟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嗯,不燒了。怎麼,這次還吐血了。”
一說這事,孟刺刀本還嘻笑的臉上一下子就陰了下來,他低頭說道:“司令員,政委,對不起!七連這次損失太大了,老兵就剩下十幾人了。”
李大勇用拳頭擂了孟刺刀一拳說道:“孟刺刀,你小子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趴下吧,司令員都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新的補充兵,就等你康複後把隊伍帶出來。”
孟刺刀立刻興奮地一挺胸脯說道:“真的,太好了!謝謝司令員!對了,參謀長,再給我補充點老兵吧,否則隊伍很難在短時間內就有戰鬥力。”
洪占武笑著用手指點著孟刺刀說道:“大勇,看到沒,我就知道這小子要提這個要求。孟刺刀,老子已經為你小子想好了,我們現在在家相對整編製的有四個連,每個連給你一個班長和四個老兵,你要在半個月內,給老子把七連的戰鬥力恢複了,老子要的還是一把尖刀。”
孟刺刀一聽頓時挺胸說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孟刺刀剛應答完,想想又試探地說道:“政委,能否給我換個有戰鬥經驗的指導員,如果這次我有一個有戰鬥經驗的指導員,二排也不會全部犧牲。再說,聽楊衛民來看望我時說,部隊在李家峪休整時,這張指導員他自己睡懶覺,還不讓戰士們訓練,天天上午還和那個什麼鄭大隊長和王連長騎馬出去在山裏到處亂轉,倒是天天下午讓戰士們聽他講抗日的道理。”
李大勇不解地問道:“騎馬?你們連哪來的這麼多馬,不會是從老鄉家借的吧,不過那裏的老鄉也不應該有馬呀。”
孟刺刀解釋道:“這馬是那個張書記他們突圍時帶來的,一共有五匹,全是東洋馬。”
李大勇嚴肅地問道:“這些馬匹為什麼不上交,甚至連報告都不報告一聲。”
孟刺刀說道:“參謀長,這事我對楊衛民說了,他說是張指導員不讓說的,他說這五匹馬張書記他們三匹,剩下兩匹他和杜縣長一人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