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山路。
永順成衣店李掌櫃此時正在和店夥計卸下一塊塊門板,突然一張紙從門縫中掉落在小夥計腳前,小夥計彎腰撿起說道:“掌櫃的,你看這是啥?”
李掌櫃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他連忙衝隔壁的孫掌櫃喊道:“老孫頭,你快出來,你媳婦娘家出事了?”
孫掌櫃的媳婦娘家是小東莊,他聽到李掌櫃在門外大聲叫喊,笑著走出來說道:“老李,你這是開門撿到金子了,這麼大呼小叫的。”
李掌櫃的喊聲把旁邊的馬掌櫃也給叫了出來,馬掌櫃出來也笑著說道:“是啊!老李,這一大早的你撿到什麼寶了。”
李掌櫃左右看看後說道:“孫掌櫃,你媳婦的娘家好像是小東莊吧,你自己看看吧。”說著就將傳單遞給了李掌櫃。
就在李掌櫃接過傳單時,馬掌櫃也把腦袋湊過來一起看了起來,看完後,馬掌櫃說道:“這是八路軍的宣傳,你們可不能輕信,日本人來到觀山,現在這治安也好了許多,而且各種稅收還降了許多。”
李掌櫃也不願意相信地說道:“是啊,現在日本人來了,咱們的生意反而比從前還紅火,根本沒有像以前所說的到處殺人放火。”
一時間,小鬼子在小東莊屠村的傳單已經傳得是到處都是,大街小巷,家裏戶外,隻要是有人群的地方,人們都會聚集在一塊談論著此事。
隻是相信的人少,懷疑的人還是居多。
與觀山警察局相鄰的日軍觀山憲兵隊部內。
宮本秀和手抓著一把傳單咆哮道:“查,立刻去查!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
一旁的黃盛說道:“宮本太君,這傳單上不是落款八路軍獨立大隊嗎?”
宮本秀和將傳單直接揉成紙團扔向黃盛吼叫道:“八嘎!八路軍獨立大隊已經不在觀山了,這不可能是他們幹的,還有,小東莊的事是誰傳播出去的?”
麵對憤怒的宮本秀和,一眾手下全都沉默了。
宮本秀和見眾人全都不言語,他用陰狠地目光掃視著眾人,當他的目光看向李忠日時,李忠日連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說道:“宮本太君,這事俺也是今天看了傳單才知道的,俺認為首先要從知道這事的人入手。”
黃盛立刻附和道:“是啊,宮本太君,俺們全都是才知道,這讓俺們從哪查起。”
宮本秀和轉向黃盛說道:“黃局長,那些抓到的赤匪分子全都在監獄嗎?”
黃盛連忙立正說道:“報告宮本太君,除了上次逃脫的蘇校長外,就連他的老婆目前都還關在監獄裏。”
宮本秀和又問道:“崔副局長,你的警察大隊全部上街收繳傳單了嗎?”
警察副局長兼警察大隊大隊長的崔二魁上前一步,收腳立正,對著宮本秀和重重鞠首說道:“報告宮本太君,這次傳單的印刷量和散布地域都很大,咱們人手有限,現在城內外到處都是,而且傳單上的內容已經傳播開來。”
“八嘎牙路!”宮本秀和鬱悶地坐回椅子上,揮了一下手說道:“你們地統統下去吧,這件事一定要仔細地去查。”
“哈伊!”
可三天過後的又一個淩晨。
天邊才剛剛有點透白。
觀山縣城東城門。
這天正好又是鄭其貴,就在昨天,他媳婦與娘家附近的幾個女人一同悄悄地返回小東莊去想看個明白,可當來到東呂莊的路口時,就見通往小東莊方向的路上設了關卡,所有要往那個方向去的人全部被抓了起來。
鄭其貴媳婦還算機靈,她一見此情形連忙帶著其他幾女繼續向保定方向走去,在前方隨意找了一處地方呆了半天,這才又重新往縣城方向走,直到傍晚城門關閉前,這才返回縣城。
回家後,鄭其貴媳婦就將她所見一五一十講述給鄭其貴,隨後就撲進鄭其貴懷中是痛哭了一場。
直到鄭其貴要去接崗時,鄭其貴媳婦還沒有入睡。
這天晚上,鄭其貴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早早地接班後就睡覺,而是抱著步槍坐在城門洞內想著心事。
突然,一個極輕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那聲音正漸漸地向這邊靠近。
鄭其貴當即佯裝打起呼嚕,眼睛卻眯起一條縫看向聲音方向。
很快,一個黑影就閃進了城門洞內,鄭其貴從其身形就一眼看出,這個黑影是個小女孩,隻見她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旁走過,來到門栓處將一個白色東西插在門栓處,隨即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城門洞。
鄭其貴見腳步聲漸漸遠去,他慢慢地站起身來,直接來到門栓處,看見那裏又插著一張傳單,就在鄭其貴將傳單小心翼翼地抽出後塞進屋裏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鄭頭,你在這幹啥?”
鄭其貴當即嚇了一跳,立刻機械地將肩膀上的步槍摘了下來,同時槍栓已經被他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