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孫毅在醫生查完房後說道:“洋哥,俺出去買份報紙。”
自從觀山報發行後,孫毅已經改變了原來信息傳遞方式,而是以買報紙為由進出醫院。
很快,孫毅就拿著一份報紙回來,他先佯裝客氣地說道:“文哥,你先瞧瞧。”
崔文魁擺手說道:“俺對這沒興趣,真想出去活動活動。”說著雙手還不自覺的作出摸牌的姿勢。
孫毅將報紙遞給於思洋說道:“洋哥,這報紙有啥好看的。”
於思洋摞動了一下身子說道:“在醫院沒事,這不是自找樂趣嘛。”
於思洋先隨意翻閱了一下報紙,這才將孫毅悄悄遞給他的紙條展開,上寫著,花已和另二同學進報社,另有五人當了搬運工。
於思洋心想,真行,一下子就混進去了八個人,到時俺一定要想法子搬半個報社進三清山,想到這,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於思洋的臉部表情,讓旁邊病床的崔文魁感覺好奇,他在一旁問道:“洋哥,這報紙上有什麼?看把你樂得。”
於思洋頓時一驚,心說,太大意了。他隨即平複心情說道:“哦,老五,俺看到了這個懸賞告示,一時忍不住就笑了,你看看,找機會你也弄兩賭本去。”說著將報紙遞了過去。
崔文魁接過報紙看了看說道:“看來這日本人還真能下本錢呀!”
二人接著就報紙上的內容閑聊了起來。
正聊著,崔七斤興衝衝地推門進來,衝著正在聊天的二人興奮地叫道:“洋哥,七斤。”
一見崔七斤興衝衝地到來,崔文魁問道:“七斤,你今天怎麼這麼早進城了。”
於思洋也說道:“是啊!七斤,看你這麼高興,到底給俺倆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崔七斤笑著說道:“洋哥,文哥,打死你們也想不到,俺們一大早抬著誰的屍體進城了。”
見崔七斤如此高興,崔文魁卻一時想一起誰死了能讓他如此興奮,於是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反正又不是打死俺,快說,別給老子繞彎彎。”
崔七斤依然笑嘻嘻地說道:“天大的好消息,賈得旺被人在東城門外幹掉了。”
“誰!”崔文魁一下子坐直身體問道:“快說,是怎麼回事,他們一起的還有誰?”
崔七斤說道:“今天一大早,城東莊的趙大福出莊去撿糞,來到莊子東麵的一片樹林裏就發現那裏有兩具屍體,他急忙跑到大張莊報信,正巧周隊長帶領俺們那晚就住在大張莊的村公所,周隊長立刻給李大隊長打電話報告,李大隊長當即命令俺們把屍體和趙大福全帶到縣城來。”
崔文魁插嘴問道:“還有一個是誰?”
崔七斤笑著說道:“文哥,你別急忙嘛。當俺們跟著趙大福來到那樹林時,俺一看就認為了其中的一個屍體就是賈得旺的,另一具屍體是一具皇軍少尉的屍體,頭沒了,下麵那裏還被剁得稀爛,在他們的身上還寫著八路軍獨立大隊,另一個上寫著小東莊崔六,等俺們將屍體送進城後才知道,死的皇軍少尉是剛剛才補充到皇軍的一名小隊長,叫森岡吧。”
崔文魁說道:“現在留下的那支皇軍中隊,就是當初駐紮在小東莊的隊伍。”
崔七斤不解地說道:“文哥,你說有那麼大的仇恨嗎,不但腦袋剁了下來,連那都剁得稀爛。”
崔文魁憤憤地說道:“七斤,如果你的莊子三百多口,男的都被刺刀捅死或被砍頭,女的全部被奸汙,你是幸存者,你說過分嗎?”
崔七斤吃驚地說道:“小東莊的事是真的?”
崔文魁悠悠地說道:“俺的一個遠房大爺那一支就是小東莊的,這是俺二哥親口告訴俺的,還有這個崔六俺也認識,算來跟俺也是兄弟,當年二勇為他辦婚禮時,還拉俺去喝過喜酒呢。”
崔七斤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文哥,今天還有一件怪事。”
“怪事!什麼怪事?”崔文魁問道。
崔七斤說道:“那城東莊的趙大福不是一起帶了了嗎,在皇軍確認屍體後,竟然送給了他十斤白麵。”
崔文魁突然想起報紙上的告示,連忙拿起報紙一看說道:“洋哥,看來這日本人還真兌現了。”
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於思洋說道:“是啊,老五,看來這日本人也開始重視民眾的力量了。”
崔七斤此時站起來說道:“文哥,俺得趕緊回去了,要不周隊長又要給俺小鞋穿了。文哥,你趕緊出院吧。”
崔文魁一擺手說道:“行,行。你趕緊忙你的事去吧。”
崔七斤衝於思洋打了個招呼說道:“洋哥,俺走了。”
於思洋也衝他微笑地擺擺手。
崔七斤離開後,病房裏一下變得安靜起來,於思洋和崔文魁各自躺在自己床上想著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