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巍峨的山巒,在夕陽映照下,塗上了一層金黃色,顯得格外瑰麗,而正在返回高家莊的於思洋,此刻的心情卻帶著一絲絲惆悵的感覺。
“大隊長,大隊長!”負了輕傷負責在莊子裏留守的李鐵牛,遠遠地站在莊口向這邊招手,於思洋和郭狗剩等人立刻加快了步伐,雙方剛一碰麵,李鐵牛十分激動地說道:“大隊長,政委,俺找到政委了。”
“什麼!政委!蘇大哥來了,他在哪?”於思洋立刻激動地問道。
李鐵牛搖搖頭,聲音帶著哽咽地說道:“大隊長,政委他在那邊。”說著將手往莊子後一指。
見李鐵牛如此表情,郭狗剩馬上問道:“鐵牛,政委怎麼哪?”
此刻李鐵牛終於放聲哭了出來,他哽咽地說道:“政委他犧牲了,就埋在莊子後麵的樹林裏。”
於思洋當即說道:“鐵牛,在哪?快帶咱們去看看。”
李鐵牛微微點頭,轉身向莊子後麵走去。
高家莊莊後的山坡上長滿了鬆樹,眾人順著一條彎彎曲曲蓋滿樹枝雜草的小路向樹林深處走去,很快,有三座新墳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李鐵牛來到中央的那座新墳前用手一指,眾人馬上將目前看向墳前插著的一截樹樁。
隻見樹樁的一麵用斧頭砍平,上麵用刀刻出了一行字,八路軍獨立大隊政委蘇正榮之墓。
於思洋一見就快步來到墳前,蹲在那截樹樁前,用手撫摸著那刀刻的文字,默默地一言不發,其他人也都靜靜地肅立在墓碑前。
良久,於思洋說道:“蘇大哥,俺一定要帶領獨立大隊為你報仇,為犧牲的同誌們報仇,為那些被鬼子殺害的鄉親們報仇。”
“報仇!”
“報仇!”
身後的戰士們和一些跟來的鄉親一齊喊道。
夜半,靜極了。
淡淡的月光撒在鎮子的房屋上,街道中,整個鎮子顯得格外寂靜。
沒有更聲,沒有狗叫,隻聽著陣陣寒風,吹動那粗糙樹幹的枝條帶出的嘩嘩聲。
於思洋、郭狗剩和劉銀鎖在距離鎮子西街道口處五十米遠的樹林中仔細地觀察著。
看了一會,郭狗剩低聲地說道:“洋哥,這鎮子口上怎麼連個崗哨也沒有。”
於思洋壓低聲音應道:“是有些奇怪,俺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崗哨。”
郭狗剩說道:“我帶兩人先摸進去看看。”
“等等!”就在郭狗剩剛要站立起來時,他倆後麵的劉銀鎖伸手壓住了郭狗剩的肩膀,劉銀鎖用鼻子使勁在空氣中吸了兩下後低聲說道:“不遠處有人剛剛吸過煙卷。”
於思洋低聲問道:“在什麼地方?”
劉銀鎖回答道:“俺感覺離咱們不會超過二十步。”
一聽這話,於思洋和郭狗剩同時皺起了眉頭,於思洋剛想張嘴,劉銀鎖低聲說道:“跟俺來。”
說著就躡手躡腳地向樹林深處慢慢摸去,於思洋和郭狗剩對視了一眼,隨即緊緊跟在後麵。
往側前方大約走了三十來米,劉銀鎖停住了腳步,仔細聽了聽後,伸手向公路方向指了一下,接著就向公路方向緩緩走去。
才走了六七步,劉銀鎖就停頓了下來,他等於思洋和郭狗剩上來後低聲說道:“洋哥,哨兵應該就在前麵的大樹上。”
於思洋仔細觀察了一下前方五米遠的一棵老槐樹,光禿禿的樹幹上看不出有人藏在哪,劉銀鎖一旁很快給出了答案:“聽,有呼嚕聲,在樹洞裏。”
跟著將刺刀拔出後,用牙咬著就向前走去,來到老槐樹下,悄悄地繞到槐樹的別一側,緩緩地抬頭往裏一瞧,見近兩米處有一個很大的樹洞,一團黑影正縮在裏麵,均勻的呼嚕聲正是那黑影發出。
劉銀鎖將駁殼槍插在腰間,掏出蒙著黑布的手電筒向於思洋方向照了照,於思洋二人立刻走了過來。
劉銀鎖用手電筒往樹洞裏稍稍晃了晃,於思洋和郭狗剩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思洋心說,這還真跟咱東北山林裏的熊瞎子一樣。
見郭狗剩要去用步槍捅那黑影,於思洋用手拉住了他,用手正了一下頭上戴著的鋼盔,突然衝樹洞大吼一聲:“八嘎牙路!”
就見那黑影一個哆嗦,猛地從樹洞中竄了出來,迷迷糊糊地衝著於思洋持槍立正道:“報告太君,沒有情況。”
於思洋上前一把將他的步槍奪了下來,順手往劉銀鎖那一扔,跟著左右開弓抽哨兵四個嘴巴說道:“八嘎!站崗地睡覺,死啦死啦地!”
“哈伊!”
“哈伊!”
哨兵連續應了四聲,見於思洋停下了手,那哨兵低著頭站那一聲也不敢吭。
於思洋突然玩心大起,他繼續用鬼子的說話方式問道:“其他地崗哨在什麼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