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盛一下子僵在那裏,此刻他目光呆滯,神情木然,不無論如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救助似的掃視屋內眾人,但眾人的表情卻告訴他,他眼前所見是真的。
他心頭難受,腦腦袋中是一片空白,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著,片刻,馬興盛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吼叫著就撲了過來:“洋哥,花這是咋哪?”
一聲吼叫,讓眾人也清醒了過來,一旁的孫毅上前扶住馬興盛說道:“馬二哥,馬副區長在聽說了王大虎和樹下鬼子的消息後,偷偷隻身出去,在打死這二人時,自己也被王大虎臨死前開槍打中了。”
馬興盛掙脫了孫毅的手,來到馬桂花身旁,用手整理了一下馬桂花零散的頭發,深深地看了馬桂花一眼,聲也不吭地站直身子,轉身就向屋外走去。
站在門口的崔六一把攔住馬興盛的胳膊說道:“興盛,你這是要幹嘛去?”
馬興盛用手扒拉著崔六的手,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報仇!”
於思洋站起身來,走到馬興盛身旁,伸手握住馬興盛那顫抖的手說道:“興盛,你放心,俺一定要在馬桂花下葬時,將十顆鬼子的人頭擺在墳前。”
一聽於思洋如此說,石文豪連忙一旁勸說道:“於大隊長,興盛,你倆都先冷靜一下,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於思洋血紅的眼睛看向石文豪一字一字地說道:“石文豪,俺告訴你,老子現在很冷靜,但是俺姓於的報仇是現世現報,老子可不等十年。”
馮若雲輕輕從於思洋後背捅了他一下說道:“於大哥,咱們還是先把桂花妹子運出縣城吧,等到縣城外,咱們招集大家討論一個法子。”
楊大壯說道:“這會發生了如此大的事,小鬼子不可能不全城戒嚴。”
白日天此時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連忙上前說道:“洋哥,俺來就是向你報告的,咱們的地道已經與城外的地道挖通了,咱們可以通過地道將馬副區長運出縣城。”
一旁的崔六一聽說道:“太好了,那咱們就盡快出城,先把馬副區長安頓好,再來周邊收拾那些小鬼子來為馬副區長報仇。”
於思洋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馬桂花說道:“不!先不忙在城外行動,咱們還得繼續想法把張副縣長和劉十一他們的遺體找到,小手,野貓,你們等明天鬼子警戒鬆下後,再想法去打聽打聽縣城內的情況,特別是張文彬和王洪田的下落,老子這次一定要把他倆的腦袋帶回去,興盛先把桂花送到盤龍寨,再把馬大叔找到也接過去。”
“洋子,俺要留下!”馬興盛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幾個字。
於思洋搖搖頭說道:“興盛,請你一定要相信俺,俺說到的一定做到。”
馬興盛對於思洋對望片刻,又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馬桂花,終於微微點了點頭。
於思洋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掃視眾人說道:“大家想想如何報仇吧!”
崔六問道:“洋哥,那在五裏莊的熊哥他們呢?讓他們都進城來吧,咱們今天晚上讓小鬼子不得安寧。”
於思洋略微冷靜了一下想想說道:“不!讓他們繼續留在那待命,即便是報仇,咱們也得講講策略,而不是蠻幹。”
“知道了!”
就在這時,胡同口望風的小丫頭雞毛闖進了屋內:“洋哥!好多鬼子和治安軍向這邊過來了,他們正挨家挨戶地搜查。”
“來得正好!耗子,你們先把馬副區長從地道送到城外,其他人準備戰鬥!”剛剛才冷靜的眾人一下就激動了起來,於思洋一下拔出駁殼槍下達了命令。
“等等!”馮若雲及時叫住了憤怒的眾人,她伸手按下於思洋手中的駁殼槍語重心長地說道:“於大哥,你在這一下,隔壁林大叔、李大叔和馮大叔他們怎麼辦?咱們好不容易打通的這條地道又將怎麼辦?於大哥,你可要冷靜呀!這麼多戰士都看著你呢。”
於思洋也不是那莽撞之人,馮若雲的阻止讓他瞬間就恢複了理智,於思洋長長舒了一口氣,咬牙說道:“小手和野貓任務不變,其他人迅速撤離。”
在組織大家有序撤離時,於思洋發現馮若雲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不解地問道:“馮姑娘,你這是幹嘛?”
馮若雲將於思洋拉到一邊低聲說道:“俺爹在這縣城裏還有一個眼,俺等下午風頭過後去找一下,再說這裏也得有人收拾一下不是,你快走吧。”
於思洋微微點頭叮囑道:“你小心著點!”
“哎!”
鬼子觀山守備司令部內。
一陣陣八嘎牙路的咆哮聲從作戰室內傳出,一眾日偽軍官全都老實地站立在那,看著渡邊野宗在那瘋狂地發泄。
就在此刻,電話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秋山千夫抓起話筒說道:“摩西,摩西!我是秋山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