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大約十分鍾,酸棗溝內傳來了幾聲長哨,於思洋站起身來大手一揮說道:“打掃戰場!”自己也大步走向溝裏。
當於思洋來到大車前,見朱小貴正摸著槍衣都沒有脫掉的重機槍在那傻笑,他的身旁竟然還蹲著兩個治安軍。
於思洋問道:“熊瞎子,你小子行呀,還抓了兩俘虜,問過沒有,這倆都是什麼人?”
朱小貴笑著說道:“洋哥,這兩小子一開打就鑽到大車底下了,俺見他倆沒有參加戰鬥,就暫時留了他倆的狗命,這家夥是這個連的連長叫高大嘴,他旁邊那位是他們營機槍班的班長劉順水,這挺重機槍就是他的。”
“喲喝,這小子跟你還是同行呢,熊瞎子,讓他繼續給你當兵得了。”一聽劉順水是機槍班班長,於思洋有意將他留下。
朱小貴連忙搖頭說道:“洋哥,算了吧,這兩小子都抽大煙。”說著從衣兜裏掏出繳獲的大煙遞給了於思洋。
劉順水一聽連忙爬到於思洋麵前說道:“八路長官,請收下俺吧,俺不抽大煙,這大煙是他的。”說著還用手一指高大嘴。
於思洋看了看手中的大煙說道:“那你小子看著處理吧。”
正在這時,郭狗剩走了過來,朱小貴連忙叫道:“狗剩,這兩俘虜洋哥讓你處理了。”
郭狗剩詢問道:“這兩是什麼人?”
朱小貴一指說道:“這家夥是這個連的連長叫高大嘴,他旁邊那位是他們營機槍班的班長劉順水,他倆全抽大煙。”
郭狗剩想想說道:“好像沒聽說過這兩的惡名,幹脆放了算球。”
高大嘴在旁邊一聽,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長官,俺們真沒幹過壞事,當治安軍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你們就把俺當個屁放了。”
跟著過來的李經綸突然想起後天王一峰打來的電話,馬上來到於思洋身旁低聲說道:“洋哥,這小子是個連長,沒準能知道一些鬼子近期的去向,王副大隊長不是說縣城裏傳出情報,鬼子近期有大動作嗎。”
於思洋被一提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道:“對,先把這兩小子看起來再說,參謀,就交給你了。”
李經綸掃視了一下周邊幾人仍然低聲說道:“洋哥,俺手裏又沒兵,還是先讓熊哥派人看著他得了。”
於思洋笑了一下說道:“熊瞎子,俺改主意了,這兩俘虜既然是你抓的,就先由你們中隊的人看著吧,呆會天亮後俺有用。”
月明星稀,晚風無寒,四周不時傳來昆蟲和青蛙的叫聲,在開闊的農田裏,遠遠望去,隻見一個燈籠在移動著,仔細看來,兩個頭紮白頭巾的漢子正在月夜下趕路。
二人正是從石門出發,正趕往觀山的王先生和小陳。
來過幾次執行任務的小陳對王先生說道:“王先生,咱們前麵就是吉祥鎮了,不出意外的話,能在中午前到達縣城。”
王先生抬頭看了看皎潔的月亮說道:“小陳,把燈籠滅了吧。”
小陳搖頭說道:“不行,那有趕夜路不點燈籠提著走的,一看就讓人懷疑,再說,你可是俺家請來的郎中,哪有郎中半夜趕路不打燈籠的。”
王先生問道:“小陳,俺看你對這一帶挺熟的,以前來過這嗎?”
小陳邊走邊說道:“俺家就是這觀山的,就在城南的東陳莊,俺出去的早,這去年是跟著交通員老侯來過兩回觀山。”
王先生說道:“哦,俺想起來了,去年七七事變後,組織上是派一名同誌到觀山,還是俺安排老侯同誌陪同的呢,沒想到是你呀。”
小陳問道:“王先生,老侯同誌是這條線上的老交通了,你怎麼沒讓他一起來呢?”
一聽問道老侯,王先生臉色一暗,他低沉地說道:“老侯同誌已經犧牲了。”
“犧牲了?怎麼回事?”小陳吃驚地問道。
王先生說道:“他是讓獨立大隊裏的叛徒殺害的。”
小陳追問道:“那個叛徒是誰,現在在哪?”
王先生說道:“這些都是小馬前幾天送來消息時,俺才知道的,叛徒叫王大虎,現在已經讓小馬的妹妹給處決了。”
小陳說道:“你說的就是馬興盛同誌吧,俺對他的情況有點了解,他姐家也是城南的,去年俺第二次來就是了解他在觀山開展工作的情況,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巾幗英雄的妹妹,這次有機會俺一定要見見她。”
王先生苦笑地搖頭說道:“馬桂花同誌,也就是馬興盛的妹妹已經犧牲了。”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王先生,聽說這觀山獨立大隊這半年來被打殘了兩回,你能否一塊給俺說說,哦,要是違背組織原則就不說了。”
“你馬上要與他們打交道了,了解他們的過去也是為了工作。”王先生說完,跟著歎了口氣說道:“說實在的,觀山獨立大隊真的很不容易,我們兩次都以為他們被鬼子消滅了,可他們卻又奇跡地重新振作起來,還把觀山的小鬼子和漢奸收拾得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