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溪水緩緩地嘩嘩流淌聲,偶然能聽見皮靴踏在石子上的哢哢兩,冷落的山穀是寂靜無聲的。
站在山穀邊緣山丘上的於思洋,看著下麵三個由火把圍成的陣營及兩側山梁處的火把,笑著說道:“九點過了,這幫兔崽子該睡熟了吧,再過一會就該是他們做惡夢的時候了。”
孫參謀用手一指後方原本二營宿營的地方說道:“於大隊長,這會二營他們全撤吧?”
於思洋說道:“不,你沒看見那些值勤的哨兵嗎,按計劃,他們得留下了一個排在那,等聽到爆炸聲,他們立刻就近向兩側山坡上跑,不然的話容易讓鬼子哨兵起疑。”
說到這,於思洋心中祈禱著,瘋子、陳鎮邦,就剩下最後一個小時了,你們那可千萬別出亂子。
可往往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二營按計劃向後悄悄轉移中,到底還是出現了意外。
讓我們將時鍾指針撥回到上半夜二十一時。
葫蘆穀二營營部。
陳鎮邦在他的臨時營部將四個連長都招集到一起。
當四名連長相續進入帳篷時,卻發現帳篷內還大馬金刀坐著一人,其他人都不認識,但對營部此刻出現一陌生人感覺到莫名其妙,有些感覺眼熟的四連長看向陳鎮邦想詢問,陳鎮邦擺手說道:“孫連長你先找地坐下。”
早已知道行動計劃的楊二彪進來後,衝那人微微點頭,隨即坐在了他的身旁。
這人不是別人,他就是獨立大隊副大隊長王一峰。
陳鎮邦見四名連長全都到齊,他示意大家都坐下後,隨即說道:“弟兄們,俺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獨立大隊副大隊長王一峰。”
啊!此話一出,另三位連長全都吃驚地站了起來,楊二彪也跟著站了起來,隻是此刻他的手已經偷偷地握住已經打開機頭的駁殼槍槍把。
其中四連長頓時想了起來,他看著王一峰疑惑地說道:“你不是二彪子他們的司務長嗎?”
王一峰嘿嘿一笑反問道:“你是四連的孫連長吧。”
陳鎮邦逐一介紹道:“王副大隊長,這是四連長孫久良,五連長楊二彪,六連長高天德,機炮連長李十三。”
“都坐下吧。”王一峰示意大家坐下後,他開門見山的說道:“同誌們,今天晚上就是讓大家脫離漢奸隊伍的時刻了。”
“太好了!”
從晉綏軍跟來的六連長高天德馬上問道:“王副大隊長,咱們怎麼收拾前麵的這群畜牲。”
還沒等王一峰開口,機炮連長李十三說道:“王副大隊長,這傍晚把俺的機炮連拉到山梁上,是不是為了居高臨下呀。”
孫久良當即一拍桌子說道:“幹!首先把這幾個他娘的什麼督導官收拾掉。”
正說著,營偵察排長趙木頭掀開門簾走進來說道:“報告營長,十一名鬼子督導官全讓俺們排在他們睡夢中送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了。”
“好!”王一峰當即命令:“孫連長,你馬上回去,帶上你剩下的那個排,悄悄地到右側山梁,與你連先上山梁部隊會合,守住那裏,獨立大隊二中隊在那邊配合你們。”
“是!”
“李連長,你馬上回左側山梁掌控好機炮連,獨立大隊三中隊在那邊。”
“是!”
“高連長,楊連長,你倆立刻回去,把部隊往穀底邊的山梁上帶,獨立大隊一中隊協助你們守穀底。”
“是!”
王一峰跟著命令:“趙排長,偵察排馬上接手營區警戒,告訴弟兄們,一個人也不能放到前麵去。還有,聽到前方傳來了爆炸聲,立刻向靠近兩側山坡方向跑。”
“是!”
不一會,營區內就傳來了集合隊伍的低聲吆喝聲和匆匆的腳步聲,王一峰摸著這帆布帳篷說道:“這麼好的帳篷不能帶走,可惜了。”
陳鎮邦笑著說道:“沒事。王副大隊長,俺已經讓他們把下麵的繩子全鬆了,大水來後不會把他們衝壞,等水退後,這些帳篷還是咱們的。”
“還真有你的!”聽外麵的動靜聲越來越小了,王一峰看了看手表說道:“還有二十分鍾就到十點了,馬上就要有好戲看了,咱們也準備走吧。”
陳鎮邦從帳篷支撐杆上取下他的鬼頭大刀說道:“終於不用看這幫兔崽子臉色了,剛剛真想和木頭一起去動手,也讓俺的這把大刀再喝一次小鬼子的血。”
就在此刻,外麵傳來了一陣雜亂腳步聲,陳鎮邦皺著眉頭提著大刀就支掀開門簾,就見趙木頭那高大的身影正準備鑽入帳篷,陳鎮邦立刻問道:“木頭,怎麼回事?”
趙木頭馬上說道:“營長,六連副連長孫罕見帶著近兩個班的人往這邊過來,他們強行衝過警戒線,向前方跑去。”
陳鎮邦抬腳踢了趙木頭一下說道:“笨蛋,開槍幹掉他們,快去!”
“是!”
片刻,呯呯呯的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