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琛,你要是有什麼急事,就先過去吧,沫兒跟我在一起,你放心吧。”陳芸看著他們兩個,打破了僵局,聽著他口袋裏麵的動靜,又見他不接電話,很善解人意的開口提醒。
今天他帶她過來看病,他很感激,也自然知道他是一個忙人,一天到晚肯定有不少的會議要開,這自己耽擱了他這麼久,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他造成什麼損失。
內心,極度過意不去。
“晚上來接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買回來?”冷冽狹長的眸子透著那璀璨的燈光,高大的身軀擋著那走廊的一處的光線,朝著她看過去。
而她,隻是低垂著頭,身體僵硬。
“要吃什麼,晚上我給你帶過來,別亂跑……”
聞言,她的心,酸溜溜的,眼眶一陣紅,清楚的感覺得到容璟琛正在看她,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抬著頭,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想起來的鈴聲的那一刻,他想,他必須得走了。
容璟琛刀削般的薄唇淡淡的抿住,看了一眼她,在那裏停頓了會,像是在等待著,她的隻言片語。
可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過。
高大挺拔的身影,深深的凝著她,最後,才轉身朝著出口走去。
心髒劇烈,眼看著他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消失在走廊上。
“沫兒,你和璟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一怔,老實地搖了搖頭。
他們之間,從不曾有誤會,有的隻是事實罷了。
那個擺在他們之間的旋窩,隻會越來越大,遲早有一天,會把她徹底卷進去。
“沫兒,遇到一個愛護……”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站在自己身旁,陳芸歎了一口氣,開口,可話剛說了一般,卻聽著那空蕩蕩的走廊,響起了一陣陣女人的笑聲,那女人的聲音,像極了沈惠琴。
果然,抬頭的刹那,陳芸愣在那頭,直勾勾的看著。
來的人,正如心中所想,可……也多了一個她沒有想到的人。
夏序。
眼看著那拐角處的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和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那一抹鮮豔的紅色,恍然間,像是回到了那一天,她挽著他的手臂,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讓她離開他。
原來,時間過的這麼快……
他的樣貌,已經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肥碩的身材,已經看不見當年年輕的時候的帥氣,走起路來的時候,大腹便便,看起來,倒真的像是成功的商人了。
中年男人正細心的嗬護著身旁的女人,兩個人有說有笑,彎彎的眉眼,與那次薄情的話語,倒像是換了一個人。
終究,他的愛,淡如薄水。
嗬,還真是諷刺。
她從來不曾想過,真心相待的兩個人,會用這般手段去傷害她,傷害她的孩子,手心噙著薄汗,攢的緊緊地。
昊,媽不會讓你白死的,一定不會。
手停在輪椅上,夏如沫抬著頭,怔怔的看著那迎麵走過來的兩個人,一黑一紅,搭配的鮮豔動人,尤其是女人臉上的幸福,看起來尤為的刺眼,她愣怔半晌,低頭看著母親的臉上的情緒,頓如醍醐灌頂。
那天,沈惠琴的話,如雷灌耳。
他們把媽告了,而現在……若是讓他們見到母親,免不了又是被他們指指點點,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剛想推輪椅離開這個地方,卻被陳芸阻止了。
“沫兒,該來的,遲早會來,我們又沒要做錯,為什麼要躲?”
她的餘光盯著那頭的男人,而那頭的男人很明顯,也已經看到了他們,夏序的腳步一愣,看向那頭的女人,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針織衫,一頭披散著的頭發,與記憶中,好像一點都沒有什麼差別。
依舊清純動人。
沈惠琴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陳芸和這個小賤人,以這樣的方式,伸手撫摸著自己受傷的臉,再看看陳芸那淡然的模樣,一直處在溫室的陳芸,跟她站在一處相比較起來,她一下子就弱了許多。
有些人的骨子裏麵,高貴的氣質,就算隻是坐在那頭,都能讓人察覺她的不同,而陳芸從小就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知識修養,都是在她之上。
“你把你媽帶到這裏做什麼?你媽的病,不能離開精神病院的!”慍怒的語氣,脫口而出,夏序看著那頭的夏如沫,很嚴厲的嗬斥著。
“我不能離開?夏序,你確定,我不能離開,還是你不讓我離開?”陳芸清亮的眸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緊盯著那頭的男人。
她真是後悔,當初要讓沫兒在夏家。
本以為有父親的庇護,沫兒會生活的好些,可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保護沫兒,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