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死了,這幾個字,一下子如毒藥侵入肺腑一般,壓入莫南爵的心裏,想起晨起時分,她的表情,絕望又帶著痛楚。
“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想見到你,莫南爵!”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回不去了?
可偏偏,為什麼自己怎麼都放不下呢?看著她虛弱的樣子,他不敢離開,一直到現在,他們的孩子出生了,他也不想走。
想就這麼呆著。
呆在他們身上。
“我警告你,別再來了,以後,我們都不想再見到你!”
蘇然丟下這句話,氣衝衝的走了,夏如沫站在那裏,聽著他們的對話,歎了一口氣。
“既然不愛,又為什麼要在她麵前晃蕩,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很殘忍嗎?”
沫,一廂情願,就隻能願賭服輸。那句話,印在她心裏久久沒有辦法散去。
幻幻是喜歡他的,喜歡的不行,就像是飛蛾撲火,明知道靠近會有大火將她燃燒殆盡,可她就是這麼拚命衝了進去。
可他呢?冷漠的看待著這個衝進來的女人,不管不顧,縱使她現在躺在病床上,最需要他的時候,還可以站在這裏風輕雲淡。
當真一個人就可以如此鐵石心腸,可是,誰又會甘願一直被傷害?
“你不懂。”
容璟琛喜歡她,喜歡到骨子裏,她怎麼會懂。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莫男爵,我隻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了。”夏如沫眯了眯眼眸,若不是他和容璟琛是朋友,她當真一句話都不會跟他說。
但感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情,她就算在關心幻幻,也插不進去。
回去看了一眼幻幻,見她很平靜的躺在那裏,好似沒有經過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安穩,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便跟著許藝一起回去了。
……
夏日終究是過去了,烈烈炎日,終究煙消雲散,轉眼天就開始變涼了。
這是容璟琛沒有消息的第30天,周圍的一切,好像還是跟往常一樣,並沒有因為這個人的音訊,而失去了原先的生活軌跡。
陸少卿的葬禮是在第十天的時候舉行的,沒有很轟轟烈烈,隻是一個簡單的儀式,她沒有去參加,隻聽說,路先生失去了兒子,又失去了妻子,在葬禮上一下子就瘋了。
榮家算是完蛋了,不少的股東紛紛退了股份,大多數也開始著手別的產業……
她不知道容景琛和他們的淵源,也不知道他們處處爭對他,甚至不惜代價的做了那件事,可就算是有再大的仇與怨,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此刻,隻覺得心下悲涼。
要是那場大火沒有發生,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了……可世界上沒有如果。
周遭一切都回歸了原樣,平靜的同是湖麵。
隻有她,似乎每個晚上都能夢到他,夢到他說,沫兒,一定要活著,直到現在,她已經開始分不清,是自己臆想的,還真的是夢裏他說過的話,這一個月內,事情發生的並不多,公司也漸漸穩定下來,莫殤每天都在公司坐鎮,她的肚子也慢慢地大了起來,任修好似沒有了動靜,隻有幾次,保安說有一個自稱她弟弟的男人,來別墅找她。
她並沒有去見,打心眼裏已經把這件事歸結為任修想引她出去,這個地方保安設施可以說是全球頂級水平,莫殤深怕她出事,安裝了很多的紫外線探測儀。
隻要有一隻蒼蠅飛進來,他們都能一清二楚。
陽光很大,她披了一件外套,坐在陽台上,望著天空,天好像還是那樣的晴朗,隻是風很大,吹過來的時候,有點冷。
頂著遠處發呆,不時的自言自語。
“你怎麼還不回來……知道嗎?幻幻的寶寶都一個多月了呢!”
容阡陌中間來過幾次,說是來看她,但她知道,其實是來看容璟琛的。
每個人都希望而來,最後失望而歸。
“沫,我們今天去體檢吧。”
許藝穿著一身淡雅的連衣裙,看著坐在那裏發呆的夏日沫,心裏也是心疼的,一個多月了,她每天都會在陽台上呆著,她在等他,別墅裏麵誰都知道。
但都緘默不語,每個人的心裏都清楚的知道,容少爺恐怕早已經凶多吉少,可沒人敢在夏如沫麵前談及,似乎對於容景琛這三個字,成了禁忌,誰都不敢在傷口上撒鹽。
“嗯。”夏如沫站起來,這個地方是別墅最高的地方,站在這裏能看到外麵馬路,如果他回來的話,她可以第一時間就看到。
她最後看了一眼那頭安靜的馬路,戀戀不舍的回頭,跟著許藝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