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汐雨上了車後,她下意識看向陸祁的位置,對方的手指摩挲著車方向盤的方向。
“抱歉。”白汐雨低著頭乖巧認了錯。
陸祁淡淡地掃了一眼,倒是沒想到這幾日來給自己惹禍不少的人會這麼乖。
“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其實白汐雨想要說不知道,但是最後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其實你帶著孩子出來也好,我也想讓試試看和孩子相處的感覺。”陸祁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忍不住開口說道,“如果你真的有孩子,我願意養她她,如果你不相信的我,我可以和你結婚,你覺得呢?”
白汐雨一愣,她沉默片刻。
其實她一開始就不曾想要和陸祁有那樣的關係,但是對方實在是太過於緊迫了。
或者該說,對方一直都隻在自己的後麵,讓她不想要答應都不得不點頭答應下來。
“我答應你。”
白汐雨在看到陸祁手上那些擦傷的血跡時,忍不住點頭,“我答應你。”
對方能夠這麼保護自己,白汐雨認為,起碼在這次的事情上麵,陸祁做得很好。
人很多都是下意識該做的事情,都是他第一時間想要做的,而陸祁那時候對自己的保護,白汐雨都看在了眼中。
她清楚,這個人是真的將自己放在了心裏,雖然不知有多少,但是或多或少,起碼是自己能夠信賴的程度。
兩個人回到家後,相處之間多多少少會有些許的奇奇怪怪。
尤其是白汐雨,她下意識會躲開陸祁的眼神。
“我,我先去休息一會,有點累了。”
坐在樓下正敲打著鍵盤的陸祁停了下,隨後點了點頭,“好。”
本來是打算躲在被窩裏不想看到陸祁,不想要尷尬,但是白汐雨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直接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白汐雨看到眼前鵝毛大雪隨風飄舞,在空中搖曳多姿。
一個女子裹在毛茸茸的雪白狐裘之中,雙手捧著灌了熱水的湯婆子,腳蹬淺粉色鋪絨長靴,一步步踏在已被冰雪層層覆蓋的階梯上。她身邊跟著隻渾身雪白的貓兒,那貓靈活地竄上走廊,抖落一身白雪。
“公主您瞧,玄玄還真是機靈。”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扶著自己眼中的那個女子緩步登上台階,等著到了走廊幫著對方解開狐裘,掩唇笑道。
再一眨眼,白汐雨發現自己的手中捧著灌了熱水的湯婆子,低頭一看,自己儼然成了夢中人。
白汐雨抬眸瞧了一眼那瞧著尾巴在走廊上來回踱步的貓兒,她一丁點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但卻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仿佛說了句,“它也就這回被凍清醒了,往日裏怕不是還窩在暖爐旁休息。”
這很顯然是在說自己身邊的那隻貓了。
白汐雨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甚至於就連自己的身體她都沒有辦法控製,隻能夠跟著這女子往前走去。
守在祠堂裏的宮人紛紛同她行了禮。
“殿下,等會鍾聲響了,您就可以進去了。”
白汐雨轉頭,看見這說話的便是一位身著袈裟的僧人,他彎腰恭敬道,“這時辰是陛下親自令欽天監給您選吉時。”
陛下?
欽天監?
這是?
白汐雨略一頷首,“陛下有心了。”
沉悶的鍾聲從祠堂旁的高樓上傳來,一聲聲震落屋頂白雪。
僧人領著她入了祠堂後緩緩退下,隻留下她自己一人在屋內。
祠堂正中央擺放著的秦氏諸位皇族的牌位,前麵便是一個小型的青銅鼎,兩側是點燃的長明燈。
白汐雨從一旁備好的籃子裏取出長香,借了長明燈的火,她俯身拜了三拜,低頭念念有詞道,“靜婉此生並無大願,隻望皇弟和平安康,家國興旺。”
靜婉?
白汐雨一愣,大概猜得到這興許就是自己現在所附體的這個女子的名字了。
白汐雨直起身子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火鼎中,她看著前麵不遠處單獨被供著的父母牌位,緩步上前,伸手輕輕地撫摸著牌位上的字,“父皇,母後,當年答應你們的事姝兒做到了。隻可惜殺了你們的幕後黑手婉兒還未尋得。皇弟這些年很是努力,你們二位安心吧,隻要婉兒在一日便會護著皇弟一日。”
“啪嗒。”
長香燃去一段後的灰末落在香火鼎中,白汐雨坐在蒲團上徐徐而談,談論著這些年頂著壓力掌管朝政的辛苦,談論著皇弟的成長,談論著曾同自己玩鬧的竹馬,絮絮叨叨的和外人麵前那威嚴肅穆的長公主完全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