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雨以為對方不過是因為自己方才的言論有所驚訝，也沒去打擾對方，而是看著老夫人從自己的櫃子裏麵拿出跳棋，上頭都是玻璃珠子，兩個人麵對麵玩了起來。
“不行不行，我想錯了，我要換一個，換一個地方！”
老夫人伸手摁住了白汐雨的手，“我後悔了後悔了！”
雖說落子無悔，但是麵對老人，白汐雨的耐心還是格外的多，她笑著將自己的棋子拿了回去，“好，那您再想想，要怎麼下。”
老夫人瞬間喜笑顏開地拍了拍手，“這樣，要這樣下！”
看著已經被變了不知道幾步的棋子，白汐雨有幾分哭笑不得。
但這下棋本就是為了讓人所開心的，所以她也沒說什麼，隻是想了想，便按著自己的步驟下了下去，“好了，輪到你了。”
本來開心的老夫人忽然哭喪著臉，“不對不對，都不對。”
“嗯？”白汐雨一愣。
自己方才那一步也不是走得多好，甚至於可以說還留了很多的餘地，這是怎麼了？
“不能反悔的。”老夫人忽然低了腦袋，情緒很低落的樣子，“就算是走錯了，但是也不能反悔的，人生沒有後悔兩個字可以說的。”
“囡囡，不該把囡囡給那個女人的，我不該的。”
老夫人使勁搖頭，“可是那個女人就要囡囡，不給就不離婚，那樣的女人不能留在哈格曼家族，遲早會成為家族的笑話。”
“不對，不對，都不對！”
老人抱著腦袋整個人的狀態都有幾分不對勁。
白汐雨連忙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老夫人反手抓住，眼睛很亮地看著她，“囡囡，你是囡囡對不對？”
“囡囡回來了，囡囡終於回來了。”老夫人將白汐雨給抱住了，“是祖母錯了，祖母不該那麼做的。祖母真的知道錯了，囡囡想吃什麼好吃的麼？祖母給你做。祖母還記得啊，你最喜歡吃棉花糖了。”
老夫人的絮絮叨叨再加上之前西莉亞的那些話，白汐雨大概是能夠知道其中意思。
她下意識朝著之前就一直坐在旁邊沒有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的西莉亞。
西莉亞低垂著腦袋，恰好那些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頰，
白汐雨沒有辦法判定，西莉亞這是後悔了，還是沒有任何後悔，也沒有辦法確定對方現在的心情如何。
但是，她知道，老夫人後悔了。
作為一個鐵血手腕的哈格曼集團的前任代理總裁，她從來都不會以弱示人，現在會說這些……
那是真的後悔了。
也許一邊是家族的榮譽，一邊則是自己愛著的孫女，是自己的家人，這兩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得兼的時候。
直到多年後，回想起當初的事情，老夫人還是會熱淚盈眶，後悔不已。
“沒事，囡囡回來了，囡囡就在你身邊，不會再離開了。”白汐雨伸手輕拍了拍老夫人的後背。
她沒有權利說原諒，但還是可以說實話。